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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事情出神,許久,宋洇終究還是忍不住,打字詢問。

  【因因:學長,我剛才諮詢你的這位A女士如果想離婚,有可能嗎?】

  【許屹:當然。】

  許屹發了一個笑臉的表情包,交代。

  【許屹:但是學妹,A女士的問題顯然不在法律,而在她自己。這道坎她自己不過,沒人幫她過。】

  宋洇眸光明滅,沒再說什麼。

  到傅晏家的時候已經是夜深,風雪寂滅,路燈孤獨。

  宋洇下了車,外頭的冷空氣把腳脖子都凍得發僵。

  她想跟傅晏牢騷,才發現對方穿得比他還少。

  ——他們走得急,原先保暖的外套都留在了保利藝術中心,而他的西裝外套在她的身上,他親自蓋上的。

  「黎瀟今天的事我讓夏軼去處理了。」傅晏過來,自然攬過了她的肩膀,帶她上電梯。

  宋洇抬了頭,沉聲問:「你怎麼處理的?」

  「壓輿論,還沒有做過多處理,」傅晏抬眼,目光飄然落在宋洇身上,「洇洇,方家那邊你想怎樣?」

  他聽她的。

  宋洇一頓,又想到黎瀟,想起她三天一條關於自己小孩的朋友圈,想起她在保利藝術中心的外場樓梯頭也不回的模樣。

  她能想到很多。

  電梯裡,女人閉了閉眼,漠然:「傅晏,方家是不是要出事?」

  「嗯。」

  宋洇輕聲:「那就讓他們『不出意外』地出事吧。」

  ……

  他們一起回了家。

  其實傅晏的家早就有了變化。

  比如他留了最大的那間衣帽間給宋洇,在冷色調的房間裡添了暖色調的花束,又比如宋洇放鞋子的時候,發現他給她騰了三分之二的空間。

  宋洇其實沒有那麼多常穿的鞋,但光著腳踩在毯子上,提著高跟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暖心。

  她揶揄:「留這麼多地給我?」

  傅晏反問:「不需要?」

  宋洇「唔」了一聲,「那我得多買幾雙鞋。」

  她想起來傅晏給她送的那幾雙,事實上今天她穿的就是他說的那雙「公主的水晶鞋」。

  宋洇咳嗽一聲,告知自己的行程:「我去洗個澡。」

  她脫下傅晏的高檔西裝外套,放在自己的臂彎,突然想起來自己新買的吹風機還沒到,女人變了神色,講要求:「傅晏,我的吹風機還沒到,」得寸進尺,「我能到你房間洗嗎?」

  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道理並不連貫,但這並不妨礙宋洇理所當然地說出口。

  畢竟她在傅晏這裡,一向不需要什么正兒八經的理由。

  她只是單純找說辭,去他的房間。

  「吹風機?」

  「嗯。」宋洇委屈。

  傅晏料峭看她,薄唇下壓,眼裡含笑,「那你乾脆住我屋吧。」

  心猛然一動,宋洇沒想到他那麼大方。

  宋洇怔怔:「那你住哪裡?」

  「客房。」

  宋洇放包的手一頓,疑惑:「為什麼?」

  男人站在晦暗處看她,冷懨的眉眼揚著,靜靜看她:「你好像最喜歡我那間,給你住。」

  宋洇光著腳覷他,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傅晏那麼聰明,真的不懂她心裡在打什麼算盤?恐怕不見得。

  她走過去,傾斜身體譏諷:「這麼有奉獻精神?」眯眼,壞脾氣地叫他,「男朋友。」

  房給她,自個兒住出去,可真有他的。

  傅晏揉了她的腦袋,解釋:「我晚上還要等夏秘書的反饋電話。」

  肯定會忙。

  這次的事情說大不大,但要說小,全京城的名流都在保利藝術中心,絕不是簡簡單單能夠解決的。

  宋洇心裡那些小心機,傅晏暫時不想點破。

  他得先保證,事情風波平息,波及不到她身上。

  但宋洇不領情。

  女人甩開他的手質問:「你真睡客房?」

  傅晏從宋洇懷裡抽出自己的外套,疏冷的五官沉默時沒什麼波瀾,骨節分明的手按在宋洇的後腰,輕輕推她,提醒:「去洗澡。」

  宋洇反駁:「又不急。」

  傅晏不贊同:「凍著會不舒服。」

  宋洇不說話了。

  她快步跑到傅晏的房間洗了澡,換了提前構想好的睡衣。

  這件是宋洇新買的,在奧斯陸的時候她就有所覺悟,特意按照傅晏的審美挑的幾件,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去試。

  她踩著熱氣小心翼翼坐在傅晏床上,還覺得奇妙。

  昨天她還是周氏藥業的未婚妻,而今天她就成了傅晏的女朋友。

  也許從世俗意義上講,像她這樣無縫銜接地換人的,該是個徹頭徹底的壞女人。

  但是宋洇不在乎了。

  她躺下想睡覺,可是閉了眼周氏藥業、黎瀟的事又像是蒼蠅一樣在心間飛來飛去,她又不受控制地開始想傅晏。

  宋洇睜了眼,倏然抬手摸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給傅晏發消息。

  【因因:睡不著。】

  【因因:怎麼辦?】

  -

  「方家那邊我警告過了。」

  客廳里正在開視頻會議。

  傅晏雙腿交疊,手閒閒放在腿上,垂眸,雲淡風輕聽夏軼的匯報。

  「圈子裡面的幾位也叫人打了招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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