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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李律似乎並不介意,他坐到李簡對面,關係疏遠的兩兄弟,之間只隔了一張桌子。

  審訊室里的獄卒全部退到了外面,由執徵執筆做著記錄,或許將要揭開的是驚人的秘密,這本卷宗,也將永久封存在羲和殿內。

  李簡自幼身子弱,習武方面,屬實算不上優異,如今被束縛了雙手,更是毫無攻擊的可能。饒是如此,牢頭還是命人仔仔細細搜了身,甚至連頭上的髮簪都取下了。

  那枚髮簪是母妃給他的生辰賀禮,李簡後來一直收在匣子裡,反叛那日才取出來插於髮髻之中。一旦失敗,府上任何東西都是帶不走的,這是唯一不能舍下的物品。

  這件事還是稟報給了李律,如今惠王成了階下囚,可髮簪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牢頭可不敢私吞。按理說暫且保管在天牢內,審問後再歸還便是,可偏偏這種小事卻要告知陛下。

  牢頭無非兩個目的,一來怕髮簪在自己手裡遺失或有損毀,他是萬萬賠不起的。二來嘛,就是惠王失勢,踩上一腳罷了,要是能由此討好了陛下,尋個更好的差事,才是正經。

  不料李律聽後眉頭緊鎖,讓牢頭將髮簪歸還給了李簡,這枚髮簪的重要性,他多少還是能猜到的。

  髮簪尖銳,恐會傷及陛下,雖說李簡有鐐銬束縛,並無這種可能性,但牢頭心中不免擔憂。一旦出事,天牢上下一干人等都脫不開責任。

  「無妨,給他吧。」李律只留下這一句話,沒再多說其他的。

  看到送回自己面前的髮簪,李簡併無驚訝,他早就知道,會是如此。在母妃這件事情上,他同陛下倒是有幾分相似,就是這幾分相似,便足以讓陛下心生出同情之意。

  李簡從小看過了太多憐憫的目光,最是厭煩那些自以為是之人,下人可憐主子,真是可笑。皇子的身份可保他一世榮華富貴,又何來自卑,有些時候不過是裝得軟弱可欺,以此來換取想要之物。

  從父皇到如今的陛下,這一招,屢試不爽。

  「為何要勾結瑞國反叛?」李律沒有閒情逸緻和李簡敘舊,況且他們也沒有舊可以敘,他目光停留在李簡臉上,這個永遠唇邊帶著笑意的弟弟,始終都讓人看不透。

  略有驚訝的李簡輕笑出聲,眼中平靜的沒有波瀾,「一個沒有實權的親王,瑞國怎麼可能做費力不討好的事,為我一人得罪沐國,那如果我是瑞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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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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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李律盯著李簡,目光中閃過一抹銳利,身為皇家血脈,竟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

  一旁執筆的執徵手一頓,趕忙低下頭,不敢看陛下的臉色。這句話他猶豫再三,終究沒有寫進卷宗,哪怕惠王所言非虛,也是不能留於紙面上的。幸好審訊室里並無外人,省去了諸多麻煩。

  見李律似是有了怒氣,李簡唇角勾起淺淡弧度,「這件事要從皇祖父說起了。」

  「當年兩國間和平共處,關係十分親近,瑞國每年都會送來諸多稀有礦物,由此沐國也是受益頗多。可皇祖父為了貪念私慾,對毫不設防的瑞國發起進攻,結果可想而知。踩著盟友一步登天,沐國的強盛,竟是來得如此的不光彩。」

  「那場慘敗,瑞國元氣大傷,直到如今都未能徹底恢復。瑞國兩位皇子戰死沙場,一位公主在戰亂中下落不明。」

  說到一半,李簡端起面前的茶杯,略燙的茶水冒著熱氣,他並不想喝,只是空氣中的寒意讓他手指冰涼。壓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傾瀉而出時,竟會莫名興奮到指尖顫抖。

  低下頭看著茶水升騰起的霧氣,他開口繼續說道,「瑞國公主在混亂之中逃離到了他國,在半路上碰上了安承宣,被帶回了安府。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國公,朝堂上也不過一個空有名頭的閒散官職,他自己應該都未曾想到,以後會飛黃騰達,與皇家關係緊密。」

  「公主隱藏了身份,只說是家中遭難了,出來投奔親戚,可親戚並不想管她,如今無家可歸。公主生得傾國傾城,安承宣自然動了心思,留在府中收做了妾室。轉年,公主誕下一個女孩,名為安恆。」

  「恆字一點都不溫婉,因為安承宣極為看重男孩,就連名字都要如此。」說到這,李簡笑得諷刺,「對這個母親身份低微,又是庶出的女兒,他很是看不上,甚至未曾給過多少關愛。」

  「十五年後,皇權早已易主,父皇繼位,而安恆也出落成了容貌傾城的女子。選秀這等大事,安承宣自然不會錯過機會,可堂堂國公府中,卻只有安恆一人年紀合適。」

  李律眉頭緊鎖,從李簡的話中便可得知,安恆便是先前宮中的明婕妤。對於父皇的後宮,他不算了解,但因為牽扯了國公府,曾讓舒青漓去查過。

  這位明婕妤剛入宮時得到過丞帝寵愛,因此誕下了九皇子,沒多久,就如後宮之中的其他嬪妃那般,被新人所替代。因國公府的關係,丞帝不曾苛待於她,還在她病逝後,追封為明妃。

  怕是父皇都未曾料到,明妃娘娘,與瑞國公主有著如此的關係。

  指尖在茶杯杯口處一圈圈划過,李簡斂去了唇邊笑意,目光盯著茶杯上花紋,繼續開口道,「父皇最是喜歡美色,安恆的樣貌,必然會入選,想來安承宣也是如此打算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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