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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一間明堂,中間用榆木槅扇隔開,裡頭做臥房,外頭放了一套竹製的椅子高几,便算是待客的小廳。

  睿貝子看著心中酸酸的,一直知曉她住的不太好,親眼看見又是另一種心情,還沒有他家下人住的地方大,好在她心裡玲瓏,布置的乾淨雅致。

  沈星語本人倒是沒什麼感覺,烹著茶問:「貝子怎麼過來了?」

  「恰好。」

  自然不是真的恰好,余娘子昨晚發現張四跑了之後就慌了,昨日找左鄰右舍借錢,王娘子同他傳過消息,只是沈星語在書嫻那待的晚,不知道這件事,他估摸著今日這邊怕是要出事,怕她會受牽連,便想著過來看看。

  沈星語:「多虧有你了,否則我今日怕是要吃虧。」

  「也不一定,」睿貝子道:「你的氣勢已經唬住了那惡霸。」

  沈星語:「靠唬的,還是沒有你這實打實的皇族身份管用。」

  「也不一定,」睿貝子道:「以前我就給你唬到過。」

  沈星語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以前的事,睿貝子笑道:「你扯大旗唬人還是很有一套的,我當初對你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世上怎麼還有這麼刁鑽的女子。」

  沈星語:「……」

  睿貝子:「所以我很難想像,那樣的琴音居然是你彈出來的,我一直以為,只有褚三娘那種溫婉柔美的女子才能彈出那樣的琴音。」

  靠喝茶緩解尷尬的沈星語一口茶腔到嗓子裡,「你這視力可真夠差的。」

  睿貝子:「我所見過的幾次,褚三娘一直都是那種溫柔到骨子裡的閨秀,從未見過她同人臉紅過,且她素來有最善音律的雅名,我以為是她並不奇怪。」

  「應該說,宴席上所有的男子都以為是她彈出那樣的音律。」

  沈星語想到褚三娘在她們面前的跋扈,很難想像,褚三娘在男子面前又是那個樣子。

  這麼一想,她和太子還真的挺登對。

  睿貝子想起來那次的事情,問道:「說真話,那一次,到底是她真的劃你臉,還是你陷害她?」

  「她欺負我在先是真,」沈星語目光坦蕩:「我陷害她也是真。」

  睿貝子想了一下那畫面,噗嗤笑出聲,就他是個傻子。

  兩個女人居然都撒謊了。

  睿貝子知道沈星語還有後續的事情要處理,並未坐太久,只讓她若是有困難便去找自己,飲了茶便離開,另一邊,余娘子也收拾好了屋子,做了早飯端過來。

  沈星語邊咬著粟米餅子,邊了解了整個事情,用了早膳,沈星語寫了一份契約。

  余娘子拿過來一看,花圃歸到沈星語名下,而她的是活契,給她做十年的僕人,包攬沈星語的一切起居雜事,十年之後,這房子便歸給她。

  十年之後,差不多糯糯也可以說親事了,那個時候她正好是自由身,糯糯找個殷實的好人家不成問題。

  余娘子眼裡的淚珠子啪嗒掉下來,胸腔里涌動著感動的熱流。

  「謝謝。」

  「謝謝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做好這份差事。」

  如此,沈星語總算是收了她的第一個忠心的僕從,如今有現成的花圃,她只需要解決花圃上的雜事,就可以將花圃的生意擴張起來。

  沈星語正問著花圃上的事物,外頭又傳來拍門聲。

  這回是花圃上的工人,還有給花圃供應貨物的東家,他們知道張四跑了,東家的房子也被騙了,集體過來要錢的。

  余娘子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自己家的花圃,如今有的全是債務。

  沈星語站出來,「這花圃如今已經賣給我了,你們一一將債務說出來,我這邊算個帳目。」

  眾人一驚,面面相覷,這不是東家想賴帳耍的手段吧?

  這一個弱女子買花圃做什麼?

  「那你給我們結工錢嗎?」問話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秋日了,還穿著一件單薄的衫子,梗著脖子,腳上的草鞋破破爛爛。

  沈星語道:「我買的是花圃,這些債務是之前東家留下的,按道理,這事我不應該負責。」

  眾人自然又看向余娘子,沈星語道:「她沒錢,如今她這房子連人都賣給我了,你覺得她還有錢給你們嗎?」

  眾人感到一股深深的絕望,尤其是那少年,急的眼睛都紅了。

  沈星語問:「你們想要錢嗎?」

  這不是廢話!

  「想!」

  沈星語:「誰想要錢的,跟我去朱府,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們能要到工錢,誰敢?」

  少年第一個站出來,「我敢!」

  沈星語打量了一眼少年,稚嫩的臉上,倒是有一雙乾淨的眼睛,也有一股子生猛的勇氣,若是加以培養,以後也能是個好助力,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石頭。」

  沈星語又問:「還有誰敢?」

  「我敢!」

  石頭帶了頭,又有人站出來,陸續的,所有人都開口表示自己敢,於是沈星語吩咐他們,將苗圃里的花木都帶上,連那種快養死了的都沒放過,十幾個工人,還有五六個供貨商,一共二十多個人,浩浩蕩蕩的,推著花來到朱府。

  沈星語給了朱府守門的一串銅錢做賞錢,守門的立刻跑進府,喊了李管事出來。

  李管事一聽大門上圍了一堆人來找他,這要是驚擾了主子,他這管事被撤職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自然也不敢耽擱,屁顛屁顛的跑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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