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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
皇帝怒斥太子:「他是你親堂弟。」
「都是兒臣的錯。」
太子本就輸了這些天給九皇子,如今又犯了這樣大的錯誤,被皇帝當場訓斥,低著頭跪下來請錯,心中卻是將睿貝子罵的狗血淋頭!
這人怎麼這樣沒眼色!
老虎本這樣大的龐然大物,又兇猛,若是能射殺一隻回來,自然一雪前恥,一般人都不敢同他搶,睿貝子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同他搶!
他用箭射他,本來是為了嚇唬他,沒成想,射了好幾箭,睿貝子不僅沒有識趣的離開,還賭定自己不敢射他,絲毫不理會,搭弓射向老虎的要害搶功!
他怒火攻心,一下子就真射向他肩膀,原本只是想給他個教訓,沒成想,因為他搭弓射熊的關係,關鍵時刻,馬正好朝後頭退了兩步,這箭就從肩膀變成了胸口。
偏這一切,又被趕過來的九皇子抓個正著!
他想找替罪羊都沒來得急。
「陛下,睿貝子這傷需要立刻拔箭。」太子道。
「那還等什麼,快拔啊!」皇帝吼:「敦親王就這一個兒子。」
睿貝子卻是艱難的起身,拽著皇帝的袖子:「大伯。」
褚三娘走進來,正好看見,睿貝子嘴裡嘔著血,都快斷氣了,一字一句艱難出聲:「退婚。」
「您恩准我和褚三娘的婚事退了。」
皇帝要氣死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個。」
睿貝子又嘔出一口血,臉色蒼白:「若非要我娶她,我寧願就此死了。」
褚三娘閉上眼。
良久,轉過身,將一切留在身後,袖子裡的指甲扣破了手心,指甲斷了,血淋漓流出來,她猶自不知,感覺不到疼,指甲捻著血肉往裡頭扎,染紅了衣袖,又滴在地上,開出一朵朵血花……
顧修目光盯在睿貝子胸口長長的箭上。
皇帝嘆息一聲,「我皇室,竟出了一個你這樣的情種!」
「也罷,十七弟就你一個孩子,叔父成全你。」
-
營帳里。
顧修捏著她沈星語下巴:「感動嗎?」
沈星語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搖頭,「……沒有,我心中只有您。」
這也難不倒他,他有的是手段。
她沒試過的花樣。
髮絲扎在腿上,她指尖快要將床單抓爛,足尖繃直,受不住的哭出聲,偏這人心腸硬的很,越發作弄的厲害。
她哭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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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給一隻貓斷水,讓它渴到要瘋。
又像吸過毒的人看到毒。
指尖扎在他脖子上的軟肉里,恨死他了,又愛又恨。
「求我。」
他滿意的欣賞她的失控,給她指路。
「我求你。」她貝齒將唇瓣咬的沒有意一絲血色。
「只有嘴?」他說。
她照做,又說:「……求你。」音節顫的是散的。
男人這才滿意,「不許感動。」
「我不感動。」
「你心裡有誰?」
「只有你一個。」
「一直說這句。」
「只有你一個……」她被迫說了一夜,嗓子啞掉,到說不出話,他終於滿意的摸摸她臉。
第42章
褚三娘一個人茫然走在草原上。
月色細細彎彎的掛在天上, 夜空碧藍如洗,星河很漂亮,黛色的月光拉長了影子, 卻不見她心裡的美景。
天地之大,人人有家, 帳帳有火,卻沒有一盞屬於她。
她是孤獨的個體,比這夜色更長,更暗。
什麼父女親情,什麼男女情愛,比紙更薄, 風一吹就如煙沙散。
夏日裡的山谷,風涼爽宜人,她只覺得沁入骨髓的涼。
「三娘子。」
是男人的聲音。
褚三娘回頭, 男人將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夜風涼, 別凍著了。」
褚三娘唇邊勾起諷刺的笑:「我著涼了, 又有誰會在意。」
男人的手並未拿開,指尖似有若無的擦著她的衣襟, 給她籠著披風:「像三娘子這樣貌美的美人兒,怎的就能這樣鐵石心腸, 非要退婚呢。」
「嘖……」男人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舌尖潤著唇瓣:「真是暴殄天物。」
褚三娘仰起臉:「那你呢?」
「你又是什麼好人?」
男人呵一聲,指尖向下走,點在她心上:「這裡--恨嗎?」
「跟我, 你的恨能有泄處。」
褚三娘雙眼泛著空, 怔楞著呢喃:「恨有泄處,那是什麼樣的滋味?」
男人指尖把玩著她胸前的蝴蝶系帶, 要解不解的,「這樣……」
「喜歡報復的滋味嗎?」
「他們痛,你開心。」
「將他們踩在腳下,像狗一樣匍匐在你身邊,而你--」
「痛快。」
衣領子鼓著手的形狀,褚三娘從沒有被人這樣冒犯過,帶著血的手摁住他的手,雙眼怒瞪過去。
男人並不惱怒,反而帶起玩味的笑:「他又不在意你,死了也要同你退婚。」
「誰在意你清白不清白?」
誰在意呢。
這話像刀刺在心尖上,褚三娘覺得疼,全身上下每一處都疼,「那你呢?」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