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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種曲水流觴宴,蜿蜒的一道長長池子,曲水流動,擺了木質的托盤,菜放在盤子上,隨著流水極緩慢的移動。

  沈星語被勸著飲了好幾杯酒,她本就不勝酒力,很快腦袋便暈暈乎乎的。

  盛如玥擱了筷子扶她去廂房歇息醒酒,跟著肅王府的宮娥穿廊繞壁,吹了風,沈星語酒醒了不少,來到這邊供賓客休息的客房。

  「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沈星語腳步停在門口道。

  「嫂子你好好歇息,那我回去了。」盛如玥說。

  沈星語像是踩著棉花是的走進去,合上門,也沒精神欣賞這陳設,繞過十二立花鳥屏風,走了進去。

  屏風後,一男子豁然回頭,沈星語瞬間酒便醒了,後退一步,這宮娥安排的寢殿,裡頭怎會有人!

  且這人身上的冕服,十二道翠鳥閃著金燦燦的光,最上面的兩顆襟扣敞開,露出裡面的纁衣,不是太子又是誰。

  「太子殿下贖罪,臣婦不知您在裡面,臣婦告退。」

  沈星語掉轉頭就往門口走,感覺到身後的人追過來,她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拔了簪子頂在脖頸。

  太子的手已經觸到沈星語的裙邊。

  「太子別過來。」

  鋒利的簪子閃著銀光,陷在脖頸的軟肉里,因為脖頸喘動,讓人都要揪心,簪子隨時都要刺透了皮肉,濺出鮮血。

  太子的手只好收回去,安撫道:「世子妃,不必激動。」

  沈星語又往後退了一步,狠心讓簪子往下刺了一點,霎時有猩紅的血點子滲出來,「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死在這了!」

  她的臉是極為柔美的那種,此刻眼中是敢魚死網破的決絕和狠厲。

  只要一點被冒犯,就敢戳下去的那種,柔美和狠厲交織出一種很特別的瑰麗氣場。

  太子收回的手背到身後,目光深深看了沈星語一眼:「世子妃未免太過自信。」

  「孤只是事發突然,怕你驚慌之餘跑出去,被人看到要疑心孤做了什麼荒唐事,損壞孤的名譽。」

  「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要什麼樣的女子都有人送到孤床上來,何必去動一個已婚婦人。」

  沈星語:「……殿下說的是真的?」

  太子妃:「你認為你哪點值得孤置江山不顧,動一個大臣的妻子?」

  沈星語的心還是提著的,她並不敢因為外人幾句話就放鬆了警惕,左右已經得罪太子了,她寧願做一個惡人,也不想將自己置於險境:「殿下,後宅女子的清白關係到一個人的性命,並非是不信任殿下……」

  她並不敢交付自己的後背,而是倒退著往牆的方向:「臣女自知是個揣度君子的無知婦人,妄殿下不要同我這婦人計較,還清殿下打開門。」

  太子睥睨了沈星語一眼,走到門口,打開門,見外頭沒人,自己率先走出去。

  沈星語渾身失了力氣的靠著牆倒下去。

  額上冒出一片冷汗,心中都是害怕,緩解了好一會心跳才恢復正常,用帕子擦乾淨簪子上沾著的一點血,掏出腰間荷包里的小鏡子,擦乾脖頸上的血珠子,好在她今日穿的是高領衣服,剛剛慌亂之中還記得往下扎,這會子衣服一檔,別人也看不見。

  又將簪子插回鬢髮中,整理了一會,看不出異樣,悄悄探出腦袋,見外頭沒人才,這才探了腦袋出去。

  沈星語重新回到宴席上,在人群里掃了一圈,立刻看見了那個給自己領路的宮娥,她掩著袖子,找好角度,快速走過去,佯裝撞到對方,將一枚玉佩塞進對方荷包里。

  「嘭」的一聲,宮娥摔在地上,托盤裡的茶具摔的粉碎,濺出水漬。

  這動靜驚的宴席上的所有人都看過來,包括肅王妃走過來。

  沈星語:「王妃,我丟了重要的東西,懷疑是這宮娥偷了,能否將宮娥交給我?」

  她仔細盯著肅王妃,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節,如果這件事肅王妃本人知情,不會將宮娥交給她,相反,如果肅王妃如果不知情,那麼應該會順理成章的將宮娥交給她才對。

  那宮娥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俯下身子跪著,肅王妃略思忖了一下,如果這事情不是沈星語的底線,恐怕她也不會因著一點小事情向宴會主人家要宮娥,這宮娥現在恐怕是個燙手的山芋,她選擇立刻丟出去,摘清自己,立刻道:「必是這宮娥手腳不乾淨,得罪了世子妃,這是本王妃調教下人不利,從這一刻開始,這宮娥是世子妃的人了。」

  能幹脆利落的將宮娥送出來,說明這件事,肅王妃必然不知情。

  沈星語原本準備的栽贓首飾戲碼倒也不必用上了,含笑致謝,領了宮娥便告辭。

  盛如玥好奇的抱著沈星語胳膊:「嫂子,這宮娥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關係到身家性命的事情,沈星語不想告訴任何人,「沒什麼,一些首飾被偷了。」

  盛如玥意識到不方便說,便不再問。

  沈星語將所有下人譴出去,只留了阿迢,審這宮娥。

  「你該知道,我夫君統領大理寺,那裡有的是能讓人說真話的方式,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你同我講真話,無論你是聽了誰的命令,我都可以饒你不死。」

  「二:你同我撒謊,我將這件事同我夫君和盤托出,你被送往大理寺,受盡酷刑,直到你肯交出供詞,願意指認太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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