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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沖家的連都僵住:「男子粗心,細緻的活計還得是婢子。」

  顧修:「那就添幾個婆子吧。」

  劉沖家的:「……」誰家公子身邊用婆子!

  她還想再說兩句,顧修一個不冷不淡的眼神看過去,劉沖家的生生咽下後頭的話,沒敢再多說一個字,將人帶回了東院。

  連沈星語也難以想像這畫面,世家大族的清俊公子,書房侍候的是挽著發,穿褐色襖子的婦人,她忽的帶入王武家的守在閱微堂門下的畫面。

  垂下頭,鼻子拱到毛領裡頭,憋著聲音笑起來。

  頭頂感覺到一道微涼的視線,抬起頭,就看見顧修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書案錢的黑色圈椅上,手臂搭在椅背,視線圈著她。

  「我磨墨。」

  沈星語慌忙低頭,拆一塊墨錠放進硯台,顧修目光也不移開,她被瞪的心臟砰砰直跳,快的像雲海邊撲騰的鳥兒翅膀。

  她慌張的快不能呼吸了,「我去取點雪水磨。」

  「公文而已,不必。」

  男人無情的斷了她短暫喘息的後路,冷硬無情的命令聲音,沈星語不敢跑出去了,舀了一點清水加進去,手下一慌張,磨條在硯台上劃出一道長細印子。

  沈星語「……」

  上好的一方端硯,顧修極薄的眼皮掃一眼那醒目的白痕。

  沈星語被刺的臉一紅,嘟著嘴巴解釋:「我還算秀外慧中,平常磨的很好的。」從沒有過把硯台磨出印子這種事。

  男人身子傾過來,大手扣著她的腰肢,潔淨的松木香尾調縈繞在鼻尖,濕熱的氣息噴在鼻尖,沈星語腦子哄的一下,「我不行了……」

  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什麼不行了?」

  沈星語咬著唇瓣,說不出話,男人手掌向下,在她臀上拍了兩下,「認真磨墨。」

  身子車撤回去,坐的筆挺,拿起了公文俯鈔,一片斯文認真。

  沈星語:「……」

  他力道控制的極其巧妙,不會很疼,但表面又有一點刺激的酥麻辛辣,像辣椒刺激了整個舌頭的那種,沈星語很難忽略,忍著才能壓下那種想伸手去撓的衝動。

  這男人有點記仇,沈星語在心裡又給他添上了一筆。

  沈星語向來是個有定力的,這種分神維持了好一會才穩住,認真將墨磨好,又將他書案整理了一番,見他這書房也有晚山茶,給葉子澆了一點水,又給他烹了一壺蒙頂寒露。

  去架子上隨意抽了一本兵書打開,發現上面也有一些註解,想起那些做了註解的遊記,又多番了幾本,幾乎都有註解。

  眸光轉過去看向案牘前的人,側臉線條鋒利,銳利感十足,即便是坐在哪裡,腰身亦挺的筆直,威嚴如高山,景行景止,他薄薄的眼皮往下垂著,修長的手指勾著邊頁,要翻不翻的樣子。

  沈星語忽然理解了沉碧的心態。

  這男人高深莫測,有開山劈海般的強勢,一舉一動又優雅矜貴,很難不叫人仰望,心思深沉,又捉摸不透,日夜對著這樣一個主子,沉碧很難再將那些小廝看入眼中。

  那些並排的註解,應該是沉碧很早就有的少女情懷。

  她在遊記和兵書指尖猶豫了一下,還是抽了一本並不喜歡的兵書,坐在他邊上,墨香味在鼻尖,花枝燈在地上投出一片影子,沈星語偶爾一抬頭便能看到顧修的側臉。

  炭盆里冒著猩紅色的火光,窗外的雪窸窣落在地上,覆著一層又一層。

  沈星語發現,他的註解言簡意賅,又能直中要害,複雜晦澀的兵書,在他的註解下倒是容易看進去多了。

  有書頁落地的聲音。

  顧修一抬眸,少女枕在手臂,側臉對著他的方向,眼帘闔著,睫毛低垂,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唇角含著笑,燈火給她瑩白的臉上渡了一層橙色的暖光。

  他看看手邊還有好幾本的俯鈔,又看看睡的噴香的人,捏捏眉心,擱下俯鈔,身子傾過去,將她的雙臂架到胳膊上,一手扶著她肩膀。一手抄過她腿彎將人抱起。

  睡的迷迷糊糊的少女眼睛睜開一條縫,虛幻的白光里,是一張朝思暮想的臉,他是入了自己的夢裡嗎?

  她手拍拍他一側臉頰,「夫君。」

  顧修:「……」

  少女唇瓣含著笑,抱的更嚴實了一些,肉嘟嘟的臉頰貼著他的脖頸拱了拱,小嘴巴嘟囔:「不用婢子,我好開心。」

  後宅女人求的,也就那麼一點。

  -

  架子上的晚山茶吸飽了一夜的月光,純白的葉子上似渡了一層珍珠白的銀光。

  沈星語幾乎是跳起來睜開的眼皮,她不是在書房陪顧修嗎!

  這是什麼地方!

  大亮的天光刺進來,帳頂是深灰色的,被子也是素淡的顏色,身上連個肚兜都沒有,她裹著錦被打開帳子,丹桂從床尾起來。

  「少夫人,您醒了?」

  沈星語四處打量:「這是哪?」

  丹桂道:「這是爺書房這邊的寢室。」

  這是一張單人床,沈星語揉揉額角,她占了顧修的床,也不知他會不會生氣,「那爺昨晚睡在哪邊了?」

  丹桂道:「奴不清楚,爺是早晨差人支會奴過來的,到的時候床上只有您一人。」

  錦被裡的足尖屈了屈,沈星語在心裡暗暗悲憤,也不知顧修叫的是哪個婆子,腦子也太不靈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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