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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

  趙徴強忍著心頭的火氣,低嘆了一聲。

  在他懷裡偷笑了一陣,攸寧輕輕地應了一聲,漸漸睡了過去。

  ……

  年過完,家家戶戶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之餘淡淡的人年味還殘留在周圍,叫人品味流連……

  趙徴也按時回了鶴山書院。

  省試定在三月初,不過兩月的時間,鶴山書院,不,確切來說,那位大儒梅先生為了幾個愛徒的前程,直接將旬假又取消了,所以趙徴連同攸寧的三個都要像秋闈一般,在那待到春闈,參加完考試才能回來。

  趙徴在家時,攸寧就聽他說了一嘴梅先生學問是如何如何淵博,教學是如何如何嚴厲,留得課業是如何如何繁重……

  但從大局看來,這對趙徴這個半路出家的舉子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這回取消了旬假,也是百里而無一害。

  況且,從私人角度說,此舉也是合宜的……

  她初有身孕,胎像還未完全穩固,若是整天放任著那廝在她身邊,夜裡耳鬢廝磨,就算不會出差錯,也讓攸寧有些不好過。

  走了倒也清靜,攸寧想著。

  本就貪睡,有了身子過後愈發厲害,但好在婆家日子好過,珍饈美食不缺,華衣美裳圍繞,睡足了便尋兩個嫂嫂與幾個侄兒,想家了便乘著馬車回去看看,日子別提有多愜意了。

  兩月的時間,說快也快,在攸寧懶散地過了兩月後,春闈的日子到了。

  正是草長鶯飛的三月,春日的氣息迎面撲來,叫人心曠神怡。

  唯一一點令人不快的是,攸寧身子愈來愈重,她暫時不能像往常那般亂跑亂跳了,那金明池人擠人的地兒,她今年更是去不了!

  好在這孩子還算省心,這四個月來沒有讓她受什麼罪,一直安安分分的,性子倒像了孩子爹。

  春闈的試院不似秋闈,設在禮部,由禮部尚書,也就是攸寧的父親主持,這是朝廷一貫的規矩。

  一個主考官,再從官員中挑選幾位副考官,又叫知貢舉,負責整個春闈的順利進行。

  由於本次的舉子中有幾位明顯和主考官禮部尚書有親眷關係的,比如親兒子高景華,又比如女婿趙徴,還有表外甥駱行舟……

  任何一個單拎出來都足夠惹眼,所以三人要進行避諱。

  避諱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三人不能同別的舉子一般在本來的考場進行考試,而是另闢一間考場,讓三人挪過去,再派兩名副考官親自過去監考,以保證舉子無舞弊行徑。

  舞弊,自科舉制創立以來便屢見不鮮,為了禁絕這一行徑,朝廷絞盡腦汁,想出了各種招數,一重又一重的攔截,才讓舞弊風氣大減。

  比如第一重的糊名。

  以防判卷官看見自己中意或者早已行賄的考生姓名,考試結束後,都要將學子的答卷糊上名,讓判卷官無法看見學子姓名。

  但紕漏卻出在,有的判卷官使得某些學子的字跡,而有的學子刁鑽,悄悄在答卷上做標記,以求讓那些他搭上關係的判卷官知曉這是自己的答卷。

  這是糊名無法阻擋的。

  然而一山更比一山高,朝廷又想出了個法子,那便是謄錄!

  讓翰林院一些與判卷沒有干係的文官將所有學子的答卷謄錄下來,由此字跡如一,有歪心思的考官和學子便再沒法作弊了。

  這兩招大大改善了科舉初期的舞弊之風。

  ……

  趙家全家都翹首以盼著,婆母鄭氏更是日日焚香祝禱,祈求兒子能如願考上。

  攸寧也時不時給自己兄長和夫君祈個福,雖然她心裡也知道,這種事寄託於老天爺沒用,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但她只是求個心理安慰罷了。

  就這樣,難熬的幾日終於過去,春闈落幕,趙徴也踏著殘陽歸來了。

  這一回,他滿臉的疲倦,像是被春闈吸光了精氣神,回來後連爹娘也沒見,飯菜更是一口未動,只是回屋後見了攸寧,親了親她的臉,便一頭扎進床上睡著了……

  許是太疲憊,趙徴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比攸寧還晚醒了一刻鐘。

  省試今年判卷放榜的速度極快,不過五日的時間,皇城大門便張貼了杏榜,也稱貢士榜。

  趙徴此次又讓人刮目相看一番,因為那趙家派出去看榜的小廝回來喊得是:「三公子位居第二!」

  不同於上回的秋闈,只是上京的學子在比斗,如今的春闈可以說是三十六州的學子在爭鋒,然而在這樣激烈的情況下,趙徴仍能取得這樣好的名次,著實是讓全家笑開了花。

  「可是會員是誰人?可是高家那位三郎?」

  為兒子高興外,趙真言也不忘多問一句那摘得會員的學子,因為上次便是他穩居解元,趙真言覺得大抵還是此人……

  想到高家那個才貌雙全的兒郎,趙真言都恨自己沒有第二個女兒,要不然鐵定厚著臉皮去高老弟那邊再求個兒女親家!

  心裡都已經認準了那人定是高家三郎,沒成想小廝搖了搖頭,笑道:「相公說錯了,高家郎君是第三,會員是一個姓駱的公子,據說也是高相公家的親戚……」

  「哦?」

  攸寧一聽,立即知曉了會員是誰,趕忙上前與公婆解釋著。

  顯然,知道駱行舟這傢伙壓了他一頭,趙徴鬱悶了一瞬,但這股彆扭被攸寧看見了,只回去哄了兩句便消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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