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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衡：「聒噪。」
頎長的手指輕鬆一拽，將某人拎回臥房。
月色如霜，菱窗下男子脊背筆挺，閉目打坐。
謝向陽悄悄睜開眼，偷瞄了下邵衡冷冽的面容，鬆了口氣，腦海狂呼系統。
「系統，系統，金錢蠱呢？」
系統默不作聲。
「你少給我裝聾作啞，白天的時候，我只是散去了它的願力，蟲屍哪去了，我興雲觀的傳觀寶玉呢！」
合著他還沒死心呢。
系統裝不下去了。
土地神app一閃一閃，彈出一個新界面。
那是一副太極圖。
陰陽割曉，彼此靠近移動。
「這是什麼？」
系統沒有解釋，靈光一閃。
一個孩童模樣緩緩浮現，印在太極圖上，上面墨色大字龍飛鳳舞「人」。
謝向陽一怔，緊接著，一團似黑非黑，似霧非霧的黑體粘稠蘸墨，上書「靈」！
潮濕的濕漉漉感悄無聲息出現，水鬼刻在「鬼」字下。
白玉般的金錢蠱沁著血色，乖巧盤坐其中，「巫」字隱約辨明。
林平，土鬼，郭秦，還有今日的金錢蠱。
這讓謝向陽回憶起他每次歷練完畢，總覺得有些能量莫名消失，先前他以為這又是什麼鬼怪陰謀，原來竟是被系統抽離去了。
謝向陽差點跳起來。
「你在搞什麼鬼？這又是什麼？」
「道圖。」
系統回答：「道圖圓滿之日，便是你得道成神之時。」
「至於為什麼會設計成這個樣子，別問我，問產品開發經理。」
謝向陽：「……」
你還挺與時俱進。
不過，成神？
睫翼微顫，清冷的皎色撞入瞳仁，映出無數人間悲歡離合，紅塵客夢。
「我，真的會成神？」
壓低的聲音透著股不可思議。
「自然。」
系統一板一眼回答：「我可是土地神app系統，是為了培養新神現世，咱們一開始不就說好的嗎。」
內心仿佛被什麼重重擊中，嘭，嘭，嘭心臟直跳，呼吸急促。
謝向陽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
從得到系統，一直以來謝向陽就處於一種被彩票砸中的狀態。
做任務也是隨心，隨道，隨欲。
他驚喜系統的遭遇，扮演著小說里的主角行俠仗義，他也曾思慮過未來，深知自己已脫離原本的人生規劃八百里。
他會走上與常人不同的路，或許做個無憂無慮的小道士。
但這條路，從沒想過，會是成神。
一直以來，對於系統培養新神的說法，他根本不信。
他可是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從前根本不信鬼神，即使是現在，歷經這麼多，見過真鬼，但是神明？
「我曾聽邵衡說過，天地浩劫，靈氣匱乏，諸神避讓，此間不會再有神明。」
「邪祟肆虐，天地生靈，神又為何不能現世？」
「天道承續，福禍相依，你勿自擾。」
謝向陽啞然。
良久，霧清月明。
窗下響起輕聲細語。
「成神，神，又是什麼樣的？」
謝向陽的腦海里閃過逍遙天地的道仙，勞碌的土地公，或者高高在上的泥胎塑像。
系統沒有回答。
太極圖緩緩遮住了人，鬼，靈等印記，隱約閃過兩道空白。
*
第二天，長玄觀人聲鼎沸。
「掌門師侄，醒了嗎？」
小明空換了身百衲衣，扒著門檻仰起圓潤的小腦袋。
昨夜小師叔沒有留在長玄觀，而是回了華陵峰的分寺。
一夜不見，小傢伙穿新衣服了，腦袋新長的毛毛又颳了一遍，腦殼愈發圓潤。
謝向陽掐了掐他嫩嫩的小臉。
「怎麼一大早就跑過來，不用做功課？」
小明空老氣橫秋道：「掌門師侄，早課的時間早過了，太陽曬屁股了。」
謝向陽抬頭看了看天，日光灼熱，果然不是清晨了。
昨夜想著系統的話，他迷迷糊糊睡著了。
真難得，自從修煉小成，他許久不入睡了。
都是打坐養神。
「師弟呢？」
「邵師侄說你昨天打了幾架太累了，沒叫你，先起來了。」
謝向陽有一瞬間感動。
周扒皮良心發現了。
洗漱完，謝向陽便去找邵衡，倆人一起先去拜訪名虛道長。
對於他們的到來，名虛道長很高興，讓他們安心住下。
「玄門大比推遲，日期不定，你們留在長玄觀可以安心等待。」
大比推遲，明顯是受了劉家祖墳的事件影響，謝向陽開口：「莫非各大世家門派都到了？」
名虛道長微微頷首：「各大世家陵晨提前趕到，大會當前，出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實在令人痛心，大會決議暫先推遲大比，等處理好劉家再舉行。」
對於這個說法，謝向陽挑了挑眉。
什麼處理好劉家，劉家之事再明白不過，有公安機關和有關部門接手，哪裡輪得到玄學人士插手。
這話不過是塊遮羞布。
真正要處理的，是邵、王兩家。
昨日眾目睽睽之下，邵、王兩家出手，劉家態度曖昧信任，兩家和金錢蠱一事關係不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