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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嘆了口氣,「村里就一輛拖拉機,還借給隔壁村了。」
「那大叔的車呢?」當初謝向陽來就是坐他突突突的小摩托。
「撞成稀巴爛了,現在就等哪家有車的回來。」村長眉頭緊皺,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囂,伴隨著漢子的大喊,「林志他爹帶車回來了!」
村長緊鎖的眉頭鬆懈下來,連忙指揮村人將李和抬到車上去。
雖然那也是輛摩托車,但總比沒有好,兩個人擠在后座上,煙塵翻滾,突突地向鎮上駛去。
謝向陽放下心來,想起自己要幹的事兒,回頭一看,村長家的媳婦笑著給他一袋米:「山上還好嗎?讓衡兒別看現在天氣熱晚上睡覺貪涼不蓋被子,山頂的風啊,冷著呢。」
謝向陽訕笑:「我回頭一定轉告他。」內心吐槽,邵衡那小子晚上壓根兒不睡覺,根本不用蓋被子。
「對了,嬸兒,您知道李和叔咋回事不?」謝向陽歪頭打聽。
興雲村因著有女鬼的緣故,其他妖魔邪祟也不敢來作亂,平時比較祥和,村民們也少有矛盾,他還是頭一次見能弄到流血的。
「聽說是回來時摩托車壞了,連人帶車掉水溝了。」
謝向陽暗忖,看來是意外事件。
「不過,他也挺慘的。」村長家媳婦面色淒淒,「媳婦早早沒了,年紀大了也沒個孩子,現在還摔斷腿,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還能有誰,左不過是楊家村那老妖婆。」看完熱鬧的大嬸湊上了說道。
「你可別瞎說,咋又跟她扯上關係了。」村長家媳婦否認,但是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謝向陽乖乖杵在原地聽著,也不插話。
大娘大嬸們天天交流八卦,東家長里家短的,掌握的信息比他多多了。
「這回保準是真的,我家那幾個兔崽子親眼瞧見的,那路就直直地一條,還寬,除非喝醉了怎麼也不可能掉溝里。
我家崽子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三伯伯跟瞎了似的往溝里駛,小崽子們喊他也沒聽見,等他們去瞧的時候,正好冒出一股青煙,他三伯伯在溝里半死不活的。
青煙可是那老婆子的絕技,你說哪有那麼巧。」
大嬸言之鑿鑿,村長家媳婦聽的頻頻點頭,「還真是她,李和慘咯。」
謝向陽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她們說的,大叔得罪了一個神婆?那婆子施法讓他受傷?
而且那婆子施法還能冒青煙?
咋聽著那麼像騙人呢。
不少奇人異事就是利用化學反應裝神弄鬼,哄騙愚昧無知的村人。
謝向陽覺得,大叔這事吧,估計就是場意外。
後來,謝向陽又從大嬸們的談話中得知她們為何如此肯定就是楊家村的婆子搞的鬼。
原來,李和妻子的死不是意外。
李和的妻子就是楊家村的人,不過少女時和老妖婆家女兒有仇,但雙方長大嫁人後,矛盾就漸漸淡了。
後來李和妻子回娘家做客時,發現有身孕,當時李和剛出去打工,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便托老丈人家照顧妻子。
老丈人也沒虧待她,畢竟是自家女兒,他們也了解李和的脾氣,對待懷孕的女兒是如珠似寶的寵著,大魚大肉地吃著,連地都不讓她走,就怕出個好歹。
結果生產當天,因胎兒太大,李和妻子難產了。
李和焦急地想要帶她去醫院,結果被老丈人一家子阻止。
原來,他們找那婆子算過,李和妻子只有在家中生產,才能平安無事。
那老妖婆雖然有些邪門,但是十里八鄉她也是最靈的,老丈人家在村子待了那麼多年,早就對她深信不疑,死活犟著不讓李和帶走妻子。
後來,他妻子就因難產死了,腹中的胎兒也因時間太長而憋死了。
李和當場發瘋,質問娘家人,卻聽岳母念叨,為什麼都按照神婆的做了,女兒還是死了。
原來她們如此過度寵愛孕婦都是聽了神婆的指引,整天好吃好喝地補著,不讓下床,天天躺著,還不讓去醫院,兩條生命就這樣活活折騰沒了。
李和是在外面幹活的,聽過工友說過大戶人家有這樣的勾當,自然明白妻子的死不是意外,只是老丈人家執迷不悟,仍舊不覺得那婆子不懷好心,反而勸他向她道歉。
李和氣不過,那婆子受村人保護,而這事兒又沒有證據,奈何不得她,只好在外面宣傳封建迷信要不得,勸解那些衝著老妖婆來的人回家,壞了她不少事兒。
砸人飯碗,毀人錢財,老妖婆恨上李和看來是一定的了。
只是這次受傷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的,誰也說不準。
謝向陽滿臉迷糊
「去看看就知道是何事。」邵衡放下書卷提議。
李和是謝向陽來到興雲村認識的第一個人,謝向陽點點頭。
於是倆人換上衣裳,一起來到鎮上醫院探望病人。
說是換衣裳,其實邵衡還是穿著靈清派的門服。
一身玄色道袍襯得他肅穆神秘,濃墨青絲紮起,長發飄逸,劍眉星目,輪廓深邃,他像古代的玄門公子,與現代化的醫院格格不入。
帶著這樣的一個人走在路上,那簡直是回頭率百分百。
不管男女老少紛紛回頭盯著邵衡看,時不時還聽到小姑娘們尖叫著好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