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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芊柳點點頭, 再次選中這座墳墓,將它的存在感進一步降低。

  直低到哪怕直視它, 燕安寧與寧懷崇依舊下意識的忽略它,燕安寧再感激的一笑,三人再轉向張娘子的墳墓。

  「阿福, 去祭拜吧, 我昨日教過你的。」任芊柳對阿福說。

  阿福有些惴惴,但還是聽了任芊柳的話,一舉一動認認真真的按照任芊柳所教的去做了。只除了因為阿福太小,任芊柳怕燙著她, 燒紙這件事只讓阿福燒了兩張。

  阿福走完流程, 再一個字一個字的認墓碑上的名字, 她雖然才五歲, 但常用字都已經認完了。

  「阿娘,她是誰?」阿福仰起頭來問任芊柳。

  任芊柳嘆了口氣:「她才是你阿娘。」

  阿福撇撇嘴,似乎不太理解。一個土堆堆,怎麼就是她阿娘了呢?

  任芊柳笑了笑,不說話,阿福雖然聰明,但畢竟太小,可能並不能理解這些事。

  但任芊柳還是決定,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訴她。

  再如法炮製,把張娘子的墳墓隱藏起來,任芊柳拍拍手:「回去吧?你們還有許多事呢。」

  燕安寧再看了一眼家人墳墓的位置,此時此刻他已經找不到親人的墳塋了,但心裡卻前所未有的安寧:「走吧。」

  任芊柳點點頭,正準備原樣回去,寧懷崇卻先認了慫:「咱們用些正常的方式回去吧。」

  再來一回他怕是真扛不住了。

  任芊柳想想也對,揮手招來了一輛馬車。

  「哪裡來的馬車?」寧懷崇看了那馬車一眼,兩匹拉車的馬屁股上都有印記,看印記應當是……肅國的軍馬。

  「是……」是當年被公西裕派來屠殺百姓的軍隊。

  前面,殺的是自己的同胞,說不定裡面就有自己的親人,後面是黑面的處決人,只要軍中有人舉起砍刀的動作有所遲疑,就會被行刑人當場擊殺。

  那些負責屠殺的士兵,因為這巨大的壓力,最後瘋的瘋死的死。而公西裕在下令屠殺之後,不知是否有些後悔,他所做的選擇是,將這些士兵流放在已經無人的康平城內,不顧他們的死活,只當這些人不存在。

  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屠城的劣行與這些士兵一起被遺忘。

  那些士兵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康平城周圍遊蕩,那些軍馬也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因為是軍馬,受過訓練,哪怕無人管它們,它們還是本能的圍繞在軍營附近。

  馬車也是在軍營中找到的。

  三人上了馬車,燕安寧突然說:「回去就讓蔣青來一趟吧。」

  寧懷崇聽了點點頭,三人也沒說讓蔣青來的後續。

  縱使他們只是刀,燕安寧也沒有大方到任由這把屠戮了他全家的刀還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

  馬車沉默著向前,三人都沒有說話的念頭,寧懷崇被這沉悶的氣氛別的難受,便沒話找話似的問任芊柳:「我們占城兩月有餘,可有人去肅京告密?」

  他們當然不覺得搶下一座城這件事不會驚動肅國的中央,但他們希望儘可能延緩這件事的發生,因而任芊柳依靠自己的能力實時監控,凡是想要逃出去告密的一律拿下,沒想到竟然瞞了足足兩個月,一絲消息都沒傳出去。

  任芊柳卻把食指豎在唇中,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寧懷崇微愣,轉臉看去,卻發現燕安寧不知何時靠在任芊柳肩上,已然沉沉睡去。

  「他……這些年太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任芊柳說道。

  寧懷崇從小飽讀詩書,原本應該立刻把燕安寧從任芊柳身上薅下來,然後燕安寧這般輕薄女子的行為大加指責,只是想到燕安寧這些年來所經歷的一切,且看任芊柳並無不悅的樣子,到底閉上了嘴。

  幾人來的時候快,回去卻耗費了不少功夫,等到月上三竿,阿福已經撐不住睡去,燕安寧也終於睡飽了醒來,幾人終於回到了城中。

  任芊柳再次用瞬移將幾人移回城裡,燕安寧頭也不回的就跑掉了,連當著眾人面前做戲這件事都給忘了。

  「安寧……」寧懷崇在燕安寧身後喊了一聲,卻沒想到燕安寧好像沒聽到似的,腳下仿佛裝了馬達,哧溜一聲就躥了出去。

  寧懷崇有些尷尬的抽抽嘴角,燕安寧不演戲,剩下的只能由他來演,他與任芊柳當著眾人的面互相客套了一番,再把任芊柳送回自己的住處,這才退著離開後衙。

  然後就衝去找燕安寧去了。

  看著寧懷崇的背影,任芊柳也不由得莞爾一笑。

  寧懷崇衝進燕安寧的房間,燕安寧房間門口罕見的沒有守衛,但寧懷崇也沒能推開燕安寧的房門。

  「燕安寧!你給我把門打開!」寧懷崇氣急敗壞。

  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了一張紅透了的臉。

  「哎呦,你還知道害臊!」寧懷崇見燕安寧如此,不由得陰陽怪氣起來。

  「你怎得不叫醒我。」燕安寧反而怪上了寧懷崇,天知道他醒來之時,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任芊柳身上的時候,差點就直接從馬車裡躥出去了。

  可任芊柳一臉「這沒什麼」「這很正常」「不過小夥伴間的互幫互助」的樣子,鬧得燕安寧差點以為自己才是那個不正常的。

  「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寧懷崇當然不能說自己當時一時心軟,就沒好叫醒燕安寧,只能把責任往燕安寧頭上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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