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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洛全程神遊，想起了高二那年除夕夜，他給齊之慕打電話幫忙買感冒藥，結果家裡停電，小丫頭沒法回家，只能在他家將就一晚。他至今還記得，齊之慕分走了他床的一角，縮成小小一團，因為害怕黑暗用手輕輕扯著他的袖子。她呼吸平穩，臉上沒有一點防備，睡得香甜。可他卻一夜未眠，他已經退燒，但依舊渾身燥熱，又不敢有大的動作，生怕吵醒齊之慕。
直到清晨降臨，他才勉強眯了一會兒。
那是他第一次做那種荒唐的夢，夢裡的主角自然是身側的小丫頭。
當時，他對自己感到失望，沒想到自己在夢中竟如此禽獸，連發育沒完全的小哭包都不放過，並在夢裡惹她哭得那麼凶。時至今日，他才終於恍然大悟。
「看來我是真的喜歡她。」
錢嶼及時捕捉到他的話，忙問：「你喜歡誰？」
「洛兒，我跟你說，一個人對待伴侶的態度，決定了他對待朋友的態度。你要是敢搞什麼婚外情之類的王八蛋事兒，我可就不跟你玩了哈！」
他以為席洛是遇到了什麼露水情緣，趕緊出言勸阻，希望席洛能夠迷途知返，結果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席洛喃喃的回答他。
「我老婆……」
「啥玩意兒？」這下給錢嶼整不會了，「你自己老婆你不喜歡誰喜歡？你傻逼吧？」
往日，席洛嘴上從不吃虧，錢嶼敢罵他一句，他保證懟回去十句。
可這次，錢嶼罵他他卻無動於衷，頹然地癱坐在沙發上，像是個丟盔棄甲打了敗仗的落魄將軍。
大傢伙都樂樂呵呵的，就他一臉衰樣，跟老婆跑了似的。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杯底與玻璃茶几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見席洛點點頭，沉沉地說了句，「對，我就是傻逼。」
第21章 小哭包/21
齊之慕掛斷電話後一直都在趕稿,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她明天開始就要忙出國的事，助理那份工作的面試也需要準備，她想今天把自己連載中漫畫的結局給趕出來。
其實結局章之前就已經畫得差不多了,她只需要對畫面進行調整和填字就可以完工。
時針指向十一點,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為了犒勞自己一晚上的辛勤努力,她點了份小燒烤，美滋滋地等待外賣的到來。
這時候，電話響了。
是席洛。
齊之慕皺皺眉,沒接。
她不是跟席洛說過,有事微信說，不要打電話的嗎？
倒不是她針對席洛，身為一名社恐，她真的特別討厭打電話。
當然,除了齊之曦和張桃枝。
她還是很樂意跟她們煲電話粥的。
席洛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鍥而不捨的出現了三四次,終於換成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齊之慕還以為是燒烤到了,滿心歡喜地接聽。
結果，電話那頭傳來席洛充滿醉意的聲音。
「不是跟你說過,陌生的號碼不能隨便接。之前我們有個當事人就是因為亂接電話被人給騙了……」
饒是平日裡舌燦蓮花的大律師，喝多後也免不了舌頭捋不直的命運。職業習慣讓他忍不住利用身邊事例來論證自己觀點的正確性。可齊之慕沒工夫聽他長篇大論說教,她等著外賣小哥的電話取燒烤呢。
「那我掛斷了。」
「別、別、別……」席洛秒慫,語氣也變得乖巧，還挺有禮貌的，「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掛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齊之慕懶得同他講話，隨口應了聲,「嗯？」
「就是……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打擾到你挺不好意思的。」
知道打擾還打過來。齊之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點開外賣軟體看一眼外賣小哥位置，催促道，「有什麼話直說吧，沒事就掛了。」
軟體上顯示小哥在距離她家不到五百米的位置，她的燒烤要到了！
然而，回復齊之慕的是無盡的沉默，話筒里，只能聽到席洛沉重的呼吸聲。仿佛這通電話根本就是席洛酒後的惡作劇。
真是閒得無聊。
齊之慕懶得和酒鬼計較，準備掛斷電話。
「掛了。」
「……我喜歡你。」
席洛的聲音適時響起，止住了齊之慕掛電話的動作。
似乎是怕齊之慕沒聽見，席洛又重複了一邊，聲音比剛才要大得多，「小慕，我喜歡你。」
「哦。」齊之慕聲音冷冷的，語氣十分平淡，「我不稀罕。」
席洛從沒想過，短短几個字，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剜去一塊，痛得無法呼吸，就連說話也帶著哭腔。他好不容易認清自己的心意，可他的小哭包卻已經不稀罕了。
「為什麼？你從前不是很喜歡我嗎？怎麼說不愛就不愛了……過去是我不好，我腦殘，連自己喜歡誰不清楚，可我現在知道了，我好好補償你，我們在一起好好過日子，行嗎？」
「席洛。」齊之慕打斷了他的聲嘶力竭，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你之前辦過那些殺人案里，如果兇手跟被害人道歉，就可以免刑嗎？」
「當然不能。但如果被害人家屬出具諒解書，法院可以酌情從輕處罰。」
齊之慕追問：「那被害人會復活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