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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短的頭髮,鋒利的眼眸,單邊小圈耳環隨著他的步伐間或一閃。

  那眼眸一寸不錯地鎖著她。

  好像她是這世間唯一的意義。

  她怔怔地幾乎要落淚。

  冬日一片蕭瑟的庭院中,她抱膝坐在台階上,臉上是完全不加掩飾的脆弱和無助。

  她簡直像個參加完運動會,提前回到家,等大人下班回來的小女孩。

  穿著寬大的運動服,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

  長大衣的衣角在微風中翻飛。

  傅予沉走近了,站到她面前。

  沈止初愣愣地看著他西褲的褲腿和錚亮的皮鞋。

  成年男人。

  帶著攻擊性。

  他彎身將她抱起。

  她的臥室還維持著高中時的裝扮。

  木地板,淡粉色的床單,床頭還擺著一隻棕色的玩具小熊。

  身穿西裝的高大年輕男人出現在這間房間,好像有點違和。

  莫名的禁忌感。

  他將她放在書桌上。

  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沈止初垂著腦袋,赤腳踩著學習椅。

  傅予沉站在她面前,雙手插兜,垂眸看著她。

  茂密烏黑的發頂,瑩白的耳尖。

  沉默許久,傅予沉開了口,聲音莫名有幾分沉,「……處理完了嗎?」

  沈止初木然點頭。

  「沈止初,」他喚她,「看看我。」

  她抬起臉,與他對視。

  漆黑的眼眸牢牢將她釘著。

  在這對視中,她的靈魂幾乎要被他攫住。

  那積壓已久的情緒終於決堤。

  她開始流淚,像孩子一般,脆弱無助,「我的爸爸媽媽,他們不愛彼此,更不愛我。」

  傅予沉靜靜看著她,「老子愛你。」

  她像小孩一樣,用運動服寬大的袖口抹去淚水。

  哭著哭著,渙散的眼眸重新聚焦,聚焦在他臉上。

  被傅予沉那樣看著,那種不顧一切迎向他的心情再次占領了高地。

  他總是這樣,在任何時候,在任何地點,劈開一切,來尋她。

  壓在心底的吶喊衝破了喉嚨,她哭著說,「傅予沉,帶我走。」不要把我丟下。

  傅予沉將她抱起。

  她伏在他肩頭,喃喃著,「帶我走,帶我走。」

  傅予沉卻是把她放到了床上。

  他慢慢地解開腕錶,褪掉大衣、西服外套、馬甲,而後一邊擰松領帶,一邊平靜地問,「你說的『有分寸』,是什麼意思?」

  沈止初想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問的是她與庾芳夢的對話內容。

  她此刻極度脆弱,高牆搖搖欲墜間,下意識回答了他,「……我知道你要聯姻,所以我有分寸,不會糾纏太久。」

  「……你這麼以為?」

  沈止初點頭。

  傅予沉扯掉領帶,皮鞋也沒脫,踩著床單壓上來,將她摁倒。

  他跪著,皮鞋因為動作而彎曲。

  他懸在她之前,極平和地說,「沈止初,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喜歡我?」

  她瑩瑩的眼眸里盛著淚水。

  小可憐兒。

  傅予沉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他對她已經極其熟練。

  寬大的運動服被扔在地毯上。

  沈止初望著他,幾近失神。

  他好像是這世上唯一的意義了。

  她心裡在喊:傅予沉,掠奪我,弄疼我吧。

  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不期然嗚了一聲,「好疼。」

  傅予沉一點一點吻她的臉,安慰。動作極輕,讓她適應。

  他問,「你不想結婚,是因為自己家庭不幸福嗎?」

  她輕輕點頭。

  傅予沉頓了頓,幾乎是咬著牙,「沈止初,老子一定要跟你結婚,長長久久,白頭到老,生很多孩子,把那些不好的,統統忘掉。」

  一字一句的低啞嗓音,伴隨著其他雜音撞入耳膜。

  在這像是詛咒又像是救贖的話語中,沈止初流下了熱淚。

  她攀緊了他寬闊的肩背,像攀著浮木。

  那熱淚,和他滴下的熱汗混在一起,泅進床單。

  她呢喃著,叫他的名字。

  傅予沉偏頭吻她的耳側,低聲,「我在。」

  她像是求救一樣,帶著哭腔,「你要我嗎?你會永遠要我嗎?」

  「要你,永遠要你,我愛你。」

  在他暗啞的帶著喘的嗓音中,她意識中的虛空被填滿,飄忽不定的思緒被牢牢釘回這世上。

  -

  兩個人都睡著了。

  再醒來時,夜幕已經降臨。

  窗簾大開著,窗扇開了條縫隙,隱有冰涼的夜風拂入,帶走潮濕黏膩的氣息。

  沈止初推了推他的肩,小小聲對他表示不滿。

  傅予沉扣緊了她的後腰,「不。」

  「我要洗澡,不舒服。」她說。

  他終於還是抱她去洗澡。

  洗完,他將她放在床尾凳上,換床單。

  床也偏小,床單都是淡色的。

  換好了,重新乾燥地躺回床上。

  傅予沉依靠在床頭,打開檯燈,點了支煙。

  沈止初趴在他懷裡,側臉貼著他的胸膛,視線落在枕頭旁的棕色毛絨小熊上。

  她伸出手,捏了捏小熊的耳朵。

  淡咖色的被子將兩人蓋著,拉到沈止初的脖頸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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