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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呀,他與她肯定是沒有以後的,那她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呢?

  不管他要什麼,統統給他吧。

  就在黑夜結束前,與他醉生夢死一場。

  他日,心中懷揣著他灼熱的體溫墮入地獄,好像也是不錯的選擇。

  第45章 (一更)

  任延明是個清雋儒雅的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出頭。

  晚飯期間,看得出來他一直在照顧傅書夏,但也不會冷落到沈止初,時不時點一些話題引導著聊起來,只不過那話題最後總被傅書夏帶偏。

  有風度且有分寸。

  沈止初的父親,在外也是這種風格。

  於是,曾得到過不少女學生的仰慕,沈止初曾在書房發現過不少年輕女孩寫給他的情書和告白信。

  但是,她從沒有聽過她的父母因為此事吵架。

  現在想想,她理解她的母親。

  母親一開始或許是基於夫妻間的信任,沒有提過,可是占有欲作祟,不可能心中毫無波瀾,於是那信任漸漸摻進了猜忌的雜質,後來,也就變得沒必要再提了。

  她父母都不是話多的人,一方沉默不語,另一方只會後退,一方毫無表示,另一方只會自覺收起期待。

  逐漸變得相對無言,也不奇怪。

  如果在感情中不善言辭也算是缺點的話,那沈止初大概是繼承了父母雙方的性格缺點:沉默不語,收起期待。

  傅予沉不是這樣的人。

  他沒有風度沒有分寸,百無禁忌,什麼規矩體面,對他來說統統形同虛設。

  他有什麼話就會講出來。

  想要什麼就會直接入侵。

  柯尼塞格加速的轟鳴聲,然後是減速的發動機聲。

  隆隆傳來,侵入耳膜,頓時擾亂思緒。

  傅書夏抬起腦袋望向落地窗外,「哎呀,是不是我弟弟來了。」

  管家進來通報,「傅少爺來了。」

  沈止初心緒開始不穩,她垂著的眼睫顫動幾下,放下手裡的刀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任宅面積大,餐桌很長,任延明和傅書夏相對而坐,沈止初坐在傅書夏左手邊,對面是空位。

  她和傅書夏背對著客廳門廊的方向,於是,她先是聽到了輕微的男士皮鞋腳步聲,然後一聲輕巧的嚓聲,應該是傅予沉將車鑰匙拋給了管家。

  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客套,任延明也沒有起身,只笑著道,「沉沉,正好趕上晚飯,來嘗嘗,家裡請了位新廚師。」

  傅書夏回過身,嘁了聲,「不是說不來麼。」

  沈止初沒有反應,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黑色長大衣被扔到隔了一張座椅的椅背上。

  沈止初心下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完全舒出來,左手邊的椅子被拉開,傅予沉坐了下來。

  他的氣味。

  帶著侵略性的男士香氛味道。

  很淡,但鋒利。

  是那種,讓人聞到之後就不由自主回頭去尋找香味主人的氣味。

  但沈止初還是沒有動。

  傭人添了副碗筷。

  任延明問,「喝點什麼?」

  「不喝酒。」

  淡淡的慵懶的嗓。

  隔了好幾天,再聽到他的聲音,沈止初不由地閉了閉眼。

  她完全沒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傅予沉好像也無意為難她,席間只閒閒地,有一搭沒一搭跟任延明傅書夏聊天,甚至沒有轉頭看她。

  沈止初垂著腦袋,專心對付盤裡的生蚝。

  傅予沉的右手搭在桌面上,不可避免地出現在她的餘光里。

  老榆木的餐桌,所有原始的木頭肌理都被完整地保留下來,他的手擱在其上,冷白手背浮著青筋,骨節修.長分明,中指上戴了枚銀色的素戒。

  他的中指被她咬過,在被盛安暗算的那一晚,在Fu酒店頂層的套房裡。

  後來,那指又對她做過許多事。

  在嘉木路36號私宅的酒窖里,那手曾在她完全始料未及的時刻,突然造訪。

  他還惡劣地捂住她的嘴,說,「別叫」。

  她的確不是性冷淡。

  最起碼在他面前不是。

  她深刻記得那手掌心的溫度、指骨的力度還有指腹的技巧。

  永遠也忘不了。

  沈止初不記得那頓飯是怎麼吃完的,只知道,她左邊的身體幾乎已經麻了。

  傅書夏叫任延明去後院玻璃花房裡,一起欣賞下今天園藝師們的作品。

  沈止初不好打擾他們夫妻的二人世界,只道自己去前院隨意散散步,然後就回家了。

  主屋外側有一字型迴廊,她放鬆腳步,走過去。

  壁燈暈出昏黃的光圈。

  她倚靠著廊柱,雙手擱在身側,掌心緊貼著柱身。

  柱上有凸起的浮雕,觸感凹凸不平。

  她垂著腦袋,聽到腳步聲,而後餘光里出現傅予沉筆直修.長的被西褲包裹著的腿,還有大衣的衣角。

  那衣角在夜風中微微翻飛。

  打火機的嚓聲,他點了支煙。

  沈止初能感覺到他的視線。

  但是她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煙抽了三分之一根,傅予沉終於開了口,「……不認識我了?」

  口吻意味莫名。

  「……認識。」

  她沒有抬眼。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沈止初只看到,他夾著煙的那隻手,時不時垂落到身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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