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重新打開手機,準備撥出號碼時,微信卻突然彈出了消息。
因為嫌煩,大多數人的消息他都屏蔽了,剩餘的能彈出來的,都是他會想看的。
心臟猛地撞了下胸膛,他點開來。
群聊:混吃等死
【姜煊:@你爹.明晚八點哦,五號公館已經包下了!】
這幫朋友最近都沒見到他的人影,怕是急著確認他的狀態,非要給他補辦個生日宴。
傅予沉閉了閉眼。
他隨手回復了群聊的消息,而後拾起床尾凳上的大衣,出門。
柯尼塞格疾馳二十公里,開到翠岸別墅。
別墅區盡頭那一戶,二樓主臥窗簾緊閉,從縫隙里透出些許微光。
傅予沉掀開車門下了車,半倚靠著車身,點了根兒煙。
銀色的定製煙盒,是給她的。
那天也忘了給她放在這兒,揣在自己褲兜里,帶走了。
沈止初前幾天去了趟港島,白天剛飛回來,洗了個澡,下午補了會兒覺,此刻正在一樓書房裡看劇本。
她剛剛接了個電話,對面說了很久,她只淡淡地聽著。
仲姨能感覺到,她接了電話之後,臉色變得蒼白了許多。
但她不說,仲姨一向不會多問。
仲姨去廚房燉了碗燕窩,端著碗往書房走的時候,經過玄關,不期然看到電子屏幕上,那個年輕的男人又站在了門外。
她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拿定主意。
先去書房,把瓷碗放在桌上,「初初,吃點燕窩,補一補。」
沈止初嗯了聲,「放著吧,一會兒吃。」
仲姨抬眼瞄她,「那我去扔個垃圾,很快回來。」
沈止初動作一頓,也沒抬頭,「……您去吧。」
為了顯得更逼真,仲姨真的拎了兩袋垃圾,穿過別墅前院花園,打開小門,她先走到統一的垃圾分類回收處扔了垃圾,又走回來,站定在那年輕男人面前,雙手掐腰,氣勢很足,「你又來幹什麼?」
傅予沉站在門前燈下。
他單手插著褲兜,另一手夾著根兒煙,垂在身側。
只這麼站著,便有股散漫不羈的勁兒。
身高差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仲姨卻還是頑強地仰著臉,「你不要再來找我家初初。」
傅予沉看著她,問,「您是她什麼人?」
「我……我是她家保姆……」這樣顯得很沒有分量,仲姨又補了句,「但是,她從上初中起就是我在照顧。」
傅予沉斂了眸,返回車邊,打開車門,從前置物箱抽出個文件夾。
而後又走回來,說,「這個文件,麻煩您給她,讓她簽個字。」
仲姨愣愣地看著他。
「不用告訴她我來過。」
仲姨下意識接過了文件夾,看著那男人掀開車門,彎身坐進去,而後關車門,帶了把方向盤,柯尼塞格掉頭絕塵而去。
仲姨回到書房,沈止初視線還落在書頁上,輕聲問,「走了嗎?」
仲姨反應了一會兒,才說,「……走了,但是他給了你這個,讓你簽字。」
沈止初終於抬起臉,接過來,打開。
文件上頭幾個大字,一看即知是什麼內容。
她愣住了。
好半天,她才又開了口,「走之前,他說了什麼了嗎?」
「說了,」仲姨點頭,「他說:不用告訴她我來過。」
沈止初沉默著,垂下眼睫。
-
北城姜家,坐擁許多娛樂設施,大型遊樂場、酒吧、夜店,許多聲色場所都是他家的產業。
五號公館是其中之一。
它距離CBD樓群只有一個街區,是高級白領們,尤其是金融界人士,下班後常去的娛樂會所。
五號公館是一座獨棟的三層小樓,隔著一條幽靜的窄巷,旁邊是另一家名叫香海的會所,再旁邊就是Fu酒店。
香海也很有名,實名預約制,不接受任何現客,是娛樂圈某些大佬們愛去的地方。
今天為了給傅予沉補辦生日宴,姜煊特意將五號公館清了場。
五號公館是奢華酒店式的裝修,進去之後先是前台,往左經過一道短短的走廊,在盡頭,視野霍然開朗,巨大的水晶吊燈從三樓天花板垂下,中空式的舞池,下面錯落著卡座,每個周末都會有著名DJ來這裡演出。
前台往右,是遍布了三層的私密包廂。
晚上九點,傅予沉才姍姍來遲。
他直接從公司來的,邁巴赫在樓前停下,向衡先一步下車,為他打開車門。
傅予沉剛邁出一隻腳,姜煊就掐了煙迎上來,「你怎麼回事,好幾天不見,是不是瘦了?」
傅予沉穿著高定西服,裡面是白襯衫,領帶是很有質感的黑色。
高大的身材撐起了西裝,顯出了原本的窄腰寬肩和長腿。外套扣子當然沒扣,那領帶早在車裡就擰鬆了,單邊耳垂上綴了個特別小的銀質耳環。
這幅模樣,看起來又矜貴又壞。
偏他漂亮的眉眼又鋒利,濃密的眼睫那麼一落,又有些散漫的意興闌珊。
特別勾人。
這個時間點,有不少上班族下了班抄近路趕地鐵,路過時,都忍不住回頭看他。
傅予沉沒什麼興致的模樣。
「這是咋了?」姜煊扭頭詢問地看向司機,這一看,便喲了聲,「您瞅著臉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