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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有人向她獻殷勤,她都會想起自己的父母。

  進而生出一種更冷的心情。

  這冷,先在她自己心口剜了一刀。

  許是休息室內太靜,靜得她內心產生了豐沛的水意。

  一滴眼淚毫無來由毫無預兆地滑下。

  沈止初伸手,面無表情揩掉。

  室內昏暗,但她的手鐲是皇家館藏級別,實在貴,素淨的鐲圈泛著瑩瑩的光,借著這微弱又華貴的亮,傅予沉還是看清了她的動作。

  傅予沉冷笑一聲。

  沈止初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到,手指在牆壁上摸索片刻,打開燈。

  一覽無餘。

  一個男人倚靠著雕花繁複的牆壁,指間夾著未點燃的煙管。

  他似笑非笑看著她。

  沈止初一眼認出他。

  這是圈內無人敢惹的傅家少爺。

  傅予沉牽了牽一邊的唇角,眸里是不加掩飾的不懷好意。

  「躲到這兒來哭?」

  任是誰,都會覺得他嗓音好聽。

  一股散漫混不吝的壞種勁兒,是那種特別會欺負女孩的男人。

  沈止初身體僵硬,面無表情看著他。

  她不打算給他任何回應。

  傅予沉卻沒有那麼好打發。

  他的視線落在她側後方的黃銅鏡里。

  那裡清晰地印出了她大面積光.裸的脊背。

  冷白如玉。

  繃直。

  防備。

  傅予沉的目光回到她臉上,一寸不錯地與她四目相對。

  「繃那麼緊……」聲音不疾不徐,低低的嗓中磨著惡劣的深意。

  沈止初對他語氣中的逗弄置若罔聞。

  傅予沉走近了幾步,暗沉沉的眸色自高處傾瀉,落在她眼下,那裡早已沒有淚痕。

  「……誰讓你委屈了?」

  第3章

  沈止初停頓一秒,抬眼對上傅予沉的目光。

  這些年來,盛興的老闆盛安把她「保護」得很好。

  讓她避開了所有骯髒的飯局、聚會,從未為了資源讓她去做一丁點她不願意做的事。

  但這其中的代價不言而喻。

  盛安不是做慈善的,這個現實世界也並不是童話,並不會有人覺得她珍貴,就要出手保護她。

  像拒絕簡正那樣,沈止初也曾拒絕過盛安許多次。

  每次,盛安都笑笑不說話,頂多說一句,「現在還不是時候。」

  於是,於沈止初來講,盛安其人的存在,就像時刻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但,她生活中的危險,並不僅僅只有這一把劍。

  還有許許多多不請自來的,斜里刺出來攔住她的去路,就像面前的傅予沉。

  不過眼前的男人確實有點不同。

  傅予沉其人,縱使神色間是個純天然的壞種,但衣冠楚楚,耳釘、腕錶、高定西裝,一看便價值不菲。

  不是暴發戶,他有那種天生上位者的慵懶和鬆弛。

  也不是那種正兒八經潔身自好的豪門少爺,好的豪門男人她也是見過的,前不久在某個宴會,她見過那傳聞中的池家少爺池雨深。

  前一陣,池雨深與十八線女明星司徒水水的婚事,在熱搜上足足掛了一個星期。

  傅予沉也不是那種愛玩的豪門少爺。

  那些愛玩的豪門少爺,眼裡都透著欲。

  他沒有。

  他眸色深處很冷漠,沒有欲.望。

  似是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都非常無聊無趣,讓他興味索然,讓他意興闌珊。

  這樣的人,竟然會問出,「誰讓你委屈了?」這種話。

  沈止初思緒落定,不由地無聲冷笑。

  她的目光凝了凝,似是在認真觀察他,「……傅少爺?」

  疏冷的嗓,尾音帶著柔柔的不確定意味。

  這聲音再度抓撓傅予沉的心尖,讓他覺得癢。

  插在褲兜里的那隻手,開始難耐,大拇指撥開沉甸甸的打火機翻蓋,又合上。

  發出清脆的啪得一聲。

  「你今年多大?」沈止初沒什麼表情,明亮的眼珠子凝著他,「還說得出『委屈』這種字眼?」

  明明是嘲諷的話,她卻不給人盛氣凌人的感覺。

  「……還是說,」她停頓一下,「這是你慣用的,吸引女孩注意力的方式?」

  傅予沉的耳朵聽到了她的話,但她話音落地足足有五秒,傅予沉的腦子還是沒有將這話語轉化成實質的信息去處理。

  他心裡澎湃著陌生的欲.望,那衝動占據了他的神志。

  與她視線相接,仿佛被阿忒女神蒙蔽。

  半晌,他偏開臉,視線虛虛落在她身後的鏡子中,他搖頭笑了聲,「你有點,不識好歹。」

  沈止初置若罔聞,她轉身,提著裙擺,準備離開。

  傅予沉默然看她的背影。

  「站住。」

  沈止初充耳不聞。

  「你出去幹什麼?」傅予沉話沒有停,「繼續表演?」

  「表演」這個詞,成功讓沈止初停住了腳步。

  「這位小姐,」傅予沉雙手插兜,懶洋洋地繞到她跟前。

  錚亮的男士皮鞋鞋尖,將她一塵不染的裙擺踢開,為他自己更近的站在她面前騰出。

  他微微俯身,鼻尖距離她的臉頰只有幾寸。

  輕笑聲自他喉間震出,語調不疾不徐,聲音刻意壓低了些許,「我今天看到你三面,等紅毯,頒獎台上,休息室里,三個場景,你三種模樣,有沒有一面是真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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