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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辭遇深呼吸幾下, 自我安慰。
不氣不氣, 大過年的不能生氣。
不就是擦鏡子嘛……
咦！好嫌棄！
……
今年沒有三十一, 臘月二十八開始，就家家戶戶香味兒飄了。
一早, 陳翠花就帶著兒媳閨女和孫媳婦兒, 一頭扎進了廚房。
趙西祠他爸那邊兒牽五帶六的親人也多，不差一個林青青，再加上，今年林苗苗帶著新媳婦兒回來了, 林青青索性留在娘家過年了。
喬薇不會做飯, 就跟在後面兒打下手，幫忙洗洗菜剝個蒜。
只是農村不像城裡, 熱水沒有那麼方便。
林苗苗捨不得媳婦兒動手，跟屁股後面兒搶著干，一張嘴嘚吧嘚，全是心疼媳婦兒的話。
幾個女同志哪裡見過這陣仗，就是結婚的時候都沒聽自家爺們兒說句『我愛你』，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陳翠花也聽得頭皮發麻，乾脆把倆人都趕出去了。
林苗苗惋惜一句，揣了一兜花生瓜子糖，帶著媳婦兒竄大街。
午飯時回來，那一兜的零嘴兒，變成了五十、一百不等的零零碎碎的鈔票。
跟前圍了一圈兒小孩兒，眼巴巴的看著炕上的錢，林苗苗超嘚瑟，「這是我的禮錢。」
林辭遇用腳趾想，都知道他是怎麼遞出去兩顆糖，大言不慚的說是喜糖，騙人家搭禮。
日子熱鬧，就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除夕。
林家兄弟姐妹拖家帶口的來了祖宅，陳翠花今年也捨得，買了好些吃的喝的，利落的整了兩大桌的菜，還都是硬菜，沒一個充數的。
這次的人比林苗苗回來那晚還齊全，炕上坐不下，小孩兒被趕去了桌上。
林辭遇作為小孩兒桌最大的，表示這種體驗非常好！！！
沒看見混上大人桌的趙西祠，已經被催了半小時的婚了嗎？臉都綠了。
吃飽喝足，林辭遇被一群小孩兒纏著去放炮。
爆竹聲聲，寒涼的空氣里滿是硝煙味，也可以說，是年味兒。
炸開的光照亮一張張興奮的臉，興奮歡呼與炮仗聲相和。
林辭遇蹲在台階上，突然想自己的男朋友了。
市區禁止煙花爆竹，傅元瑾已經沒去放炮吧，頂多被雙胞胎纏著點兩根仙女棒。
都九點了，他吃年夜飯了嗎，吃的什麼呀，好吃嗎？
……
他，想不想她呀？
林辭遇深吸一口這烏煙瘴氣的冷氣，大喊一聲：「先別點了，等我一下！」
小孩兒異口同聲：「好~~」
林辭遇蹦回屋裡，扯著旁邊已經放下筷子，看他們聊天吹牛的喬明嶼。
「哥哥~」有求於人，笑得諂媚。
喬明嶼斜睨她一眼，「幹什麼？」
「你手機給我用用唄，我跟傅元瑾視頻一下。」林辭遇說。
喬明嶼看了她幾秒，沒出聲。
旁邊被催了兩輪兒婚的趙西祠激動了，「我有啊，走，我去給你拿。」
被當了順手的筏子，林辭遇白眼兒都懶得翻了。
直到被扯著胳膊出了堂屋，她才罵罵咧咧一句：「你有個屁，你倆都沒加微信。」
趙西祠喝了酒，有些上臉，姿態比平時更懶散，開口也罵：「個沒良心的，老子有的是話費。」
林辭遇不願意退而求其次，她想視頻，想讓他看看煙花和炮竹，她也想看看他。
兩人回了西屋，林辭遇拿著他的手機搗鼓，「哥，我加個微信。」
趙西祠嫌棄臉，「就沒見過你這麼膩歪的。」
林辭遇頭也不抬的回懟：「我哪兒膩歪了？我都三天沒看見他了，那是我男朋友哎！你不能自己沒有男朋友，就欺負我們小情侶吧，哥，你這種心態是不對的……」
趙西祠翻了個白眼兒，懶得理她。
林辭遇點開微信，輸入數字，搜索。
「誒？」林辭遇驚訝出聲。
熟悉的小香豬抓腳的頭像被換掉了，入目的是破曉初陽。
那個山頂，那個晨曦。
門被從外面打開，喬明嶼進來了，徑直過來搶走了她手裡的手機。
林辭遇咬牙：「幹嘛？」
喬明嶼略一挑眉，語氣挑釁：「不給用。」
說著，手機鎖屏，扔回給了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的趙西祠。
「喲。」趙西祠幸災樂禍的看林辭遇，「得罪了兩個哥哥呢。」
林辭遇兇狠臉，瞪他。
等著喬明嶼良心受到譴責，將功補過的遞上自己的手機。
喬明嶼拿出自己的包，翻了幾下，確實遞給她一個手機，上面掛著一個小橘子的掛飾。
她的。
林辭遇臉上的神色一僵，整個人怔住了。
她沒敢再碰過的東西，突然之間就這樣出現在了她面前。
很久沒見了呀。
「想談情說愛，就這個。」喬明嶼狠心道。
也沒等她接，直接塞她手裡了。
趙西祠也是個人精，發覺狀況不對，立馬閃人，藉口找得也爛，問喬明嶼「去打籃球嗎？」
「嗯。」
門打開又闔上，腳步聲漸遠。
林辭遇怔了好久，指尖顫顫，按了開機鍵。
喬明嶼總是能在適當的時候逼她一把，在鏡頭前露面是這樣，手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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