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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瑾：「方知南？」
「臥槽！你終於接了！」那邊方知南嗓門兒好大，聲音里的慌張掩飾不住。
「你怎麼了？」傅元瑾聲音緊了緊。
「不是我！是小同學！」方知南跑得都喘了，「她暈倒了！剛她同學給我打的電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在往她們學校趕了，你快點來！！！」
傅元瑾腦子裡轟的一聲，似是有什麼塌了。
校醫院。
醫生再次問：「還是沒聯繫到家長？」
岑歡點頭，「關機。」
輔導員去外地開會了，聯繫電話也是找他要的，但是撥了幾次，都是關機。
校醫說林辭遇是因為情緒問題引發的昏厥，問她們，她之前有沒有類似情況，她們也不知道啊。
剛剛教室里，林辭遇突然暈倒，嚇了她們一跳，鄭苒當場就哭了，慌著要打120。
正好英語老師過來了，鎮定的給校醫院打了電話。
校醫過來的很快，先簡單檢查了一下，才把人放擔架上到了校醫院。
方知南和傅元瑾在樓下撞上了，兩人臉色都不太好。
方知南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慌不擇路的跟他碎碎念，「小同學不會有事的吧，她肯定是看見網上的那些噁心東西了，你不是說她沒看見嗎……」
「閉嘴。」傅元瑾喉嚨乾澀的吐出兩個字，垂著的手隱隱發顫。
腦子裡充斥著嗡鳴聲，他其實聽不太清方知南在說什麼，但他心慌的厲害。
「您好，請問林辭遇同學……」方知南拉著一個迎面過來的醫生問路。
「這兒！」
一道女聲在身後響起。
岑歡是出來打電話的，正好聽見了那男生在問林辭遇，就猜到是鄭苒剛才聯繫的那個。
「你好，你好！」方知南轉身朝她跑過去。
「是鄭苒喊你們來的吧？」岑歡上下打量他們。
「對對對！」方知南忙不迭的點頭，就見他爸爸已經繞過這位女同學進了病房。
「……他平時不這樣，著急了。」方知南尷尬的解釋了一句，也往裡走。
「小同學她……」方知南小聲問。
岑歡：「校醫給她做了個簡單的檢查，說是身體沒什麼問題，大概率是心理問題，還想問一下她之前有沒有類似的情況，但是聯繫不到家長，這個你們知道嗎？」
方知南老實搖頭。
病床前，鄭苒紅著眼眶給傅元瑾讓開了位置。
但是他沒坐，半跪半蹲的俯身在病床前，看著上面躺著的姑娘。
林辭遇皮膚白，但此刻卻是沒有血色的蒼白，一向靈動的眼睛也閉著，眼下烏青，讓人看不出生機。
顫著的手指不受控的往她鼻間探，還沒感受到溫熱，就被跟過來的方知南一把拽住了手臂。
「爸爸！不至於不至於！小同學活著呢！」方知南急忙道。
傅元瑾垂著眼皮，好一會兒才『嗯』了聲，掙了掙被他抓著的手臂。
方知南鬆開他。
「你去……」，一開口，傅元瑾聲音沙啞的厲害。
「什麼？」方知南把耳朵伸過來。
「你去給喬明嶼打個電話。」傅元瑾說。
他視線一直落在林辭遇臉上，沒有挪開。
方知南撇撇嘴，抬腳往外走，心裡腹誹：少看一眼，小同學也不會變成蝴蝶飛走了，他那樣盯著人家幹嘛，沒看那倆姑娘都被他從病床前擠走了嗎？
傅元瑾搭在床沿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還是沒忍住，鑽進了被子，逕自握住了被子裡的小手。
溫熱的，柔軟的。
那體溫似是通過手指傳到了他身上，傅元瑾一直飄蕩的靈魂在此時才歸位，後知後覺自己全身緊繃到酸疼。
一直盯著這邊的動靜的岑歡倏地瞪圓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旁邊的鄭苒，後者朝她微微點頭，使眼色——
沒看她都讓位了嗎？
「……」
喬明嶼剛到公司，就接到了方知南火急火燎，像是被燒屁股了似的電話。
「明嶼哥！林辭遇在學校暈倒了！你快來！」
喬明嶼眉心狠狠一跳。
剛下車的蔣律師看他驟變的臉色，問：「怎麼了？」
「小屁孩兒暈倒了，聯繫不到林叔」，傅元瑾插著耳機，裡面是機械女聲，「給我去告那些人，P他媽遺照的——」
「知道知道，你給你們法務部說一聲，我上去弄。」蔣律師打斷他。
光屁股長大的就這點兒好，對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想拉什麼屎。
喬明嶼『嗯』了聲，沉著臉發動車，駛出地庫。
……
林辭遇醒來時，是在醫院。
瓷白的牆面，傅元瑾在身邊。
「醒了。」傅元瑾說著，給她泡了一杯蜂蜜水過來，「喝點水。」
林辭遇抿著唇坐起來，伸手接過，卻是握著沒喝。
「你哥出去接電話了，方知南去買飯了，是你同學給方知南打的電話。」傅元瑾說。
林辭遇垂著腦袋沒出聲，小捲毛遮著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傅元瑾心裡嘆息一聲，俯身揉了揉她腦袋，「林辭遇，別怕。」
他難得溫柔，平時說話不是冷冰冰，就是被氣到了聲音裡帶著微沉。
但是他的溫柔，於現在的她而言，卻更像是匕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