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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日,基地內暫時用來存放遺體的空間越來越大,每次抬來一具遺體,眾人心中都有一股巨大的悲愴感。

  誰知道下一個被抬過來的,會不會是自己呢?

  當暴風雪終於停下來的消息,經由第一個人靠近窗邊的人喊出來的時候,整個西山基地的人都先是一愣,隨後個個都跟瘋了一般,立馬站了起來,滿眼都是藏不住的興奮。

  停了,真的停了!

  伴隨著雪停,天色也開始慢慢亮了起來,再也不是暴風雪時那陰沉沉的天了。

  天光硬著滿地的雪光,天地之間一片亮堂,令人瞬間充滿了希望。

  會有日出嗎?

  他們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身體雖仍在能量塔下,心卻一個個都飛出了基地之外。

  直到指針到了下午2點,眾人才終於失望地承認並不會有太陽,但也有值得慶祝的事情——溫度回升了!

  暴風雪停了的第一天,氣溫回升到零下95度。

  暴風雪停了的第二天,氣溫回升到零下80度。

  暴風雪停了的第三天,氣溫回升到零下65度。

  一日比一日高的氣溫下,基地又開始一步步削減燃料的用量,眾人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們挺過了這一波極寒!

  最終氣溫定格在零下60度左右。

  雖然仍是人體難以忍受的極寒,但是對比起最艱難的時候,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了。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反覆嘗試訓練,基地中絕大多數的中青年已經可以穿戴得整整齊齊地走出西山基地。

  甚至連老人小孩,都在不斷適應著零下60度的溫度,開始嘗試著離開能量塔的範圍。

  零下110度的溫度都感受過的傅晚寧一家,對於零下60度的低溫適應得很好。

  他們在零下八十幾度的情況下都可以坐著雪橇前往西山基地,更何況是這區區零下60度。

  也因此,在連續3天都是零下60度的溫度,確定了這個低溫會宛如之前的高溫70度一樣,成為常態之後,傅晚寧一家就上了西山。

  原本鬱鬱蔥蔥,各種樹木野草竄天長的西山,此時早已經沒有了崢嶸的稜稜角角。

  西山成了一座巨大的平滑光整的雪山,一眼望去都是和緩的弧度,滿眼燦爛的白,雪層與天際幾乎融成了一個顏色,讓人望不到邊際。

  傅晚寧站在這樣的西山之下,油然而起的是一股內心的渺小之感。

  以前從山腳往上看,西山上層層疊疊的野草樹木就是天然的屏障,望不到林的背後是什麼。

  現在逶迤的雪山連綿不絕,人若行走在上面,便宛如一粒沙被置於沙漠當中。

  她驚嘆於這壯麗的山色雪景,亦驚嘆於團結一心的人類有多麼可敬。

  這樣一座綿延壯麗的山,曾經被西山基地幾萬人劃區而治了兩年,收穫了數不盡的生存資源。

  等到真的上了山,她才發現,攀登雪山與攀爬普通的山,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回事。

  雪山的表層還是鬆軟的,每一步踩下去,都會深陷雪層當中,走一步就要拔一次腿蘿蔔。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搜尋物資談何容易!

  傅晚寧拉著媽媽的手,眼裡閃著躍躍欲試的光道:「媽媽,你還記得怎麼滑雪嗎?」

  「滑雪?老久遠的記憶了,十幾年前和你爹去京都天山滑雪場摔了後,可就再也沒碰過咯!」蘇雨秋看著這漫漫雪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在專業的滑雪場上她都覺得滑雪並不簡單,更何況是在這起起伏伏的雪山上呢。

  傅晚寧轉過身開始朝家裡的方向走去,笑著道:「極寒可能至少也要持續三年,忘記了沒關係,接下去的每一天,你都可以學!走吧,和我一起回家找裝備去!」

  傅展書牽起妻子的手,也笑著道:「沒事,這次我一定把你教到會為止!」

  以蘇雨秋的家境,自小也是玩遍了聯邦大江南北的,不過她膽子不大,各種極限運動都不愛嘗試,滑雪衝浪這種看著比較不好駕馭的運動也興致缺缺,是以滑雪的技術實在是一般。

  十幾年前摔了後更留了點陰影,再也沒有滑過雪了。

  傅晚寧與傅展書倒是這方面的行家,滑雪技術都非常高超,再有前世的經驗加成,這對她來說小意思。

  她將視線投向陸域,陸域心領神會地笑了笑道:「放心,我會。」

  和傅晚寧一樣,在自身早年經歷與前世經歷的疊加之下,陸域也相當精通此道。

  到了家,傅晚寧從倉庫中找出了滑雪板、雪杖、固定器、雪鞋、頭盔、護臉套頭、雪服雪褲、護具、手套等各種裝備。

  再加上他們日常不離身的滑雪鏡,整套裝備都齊全了。

  四人都各自穿戴完畢,這才出了門。

  久不滑雪,笨重的雪鞋讓蘇雨秋的步履都顯得格外沉重起來,好在傅展書有耐心,牽著她一步步教她重頭開始學起。

  「來,不要怕,身體慢慢向前傾,對對,保持雙腳和肩同寬並平行,做得很好,握緊雪仗,將它慢慢傾斜著往後推……」

  「爸爸你慢慢教媽媽,我先出去看看!」

  傅展書還在一字一句教著,傅晚寧聲音遠遠傳來,已經一馬當先撐著雪杖滑了出去了。

  傅展書轉過頭看著女兒的背影,與蘇雨秋相視一笑,他們特別特別喜歡從陰影中恢復過來後,朝氣蓬勃的女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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