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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臉陰沉:「擬旨,朕親自去一趟葉家。」

  趙真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勾著頭將筆墨伺好。

  ****

  葉府。

  軟軟將床鋪疊好,見許知知已簡單的將頭髮綁起,窗頭罅隙的日光,如墨的髮絲除了白的的布條,什麼裝飾也沒有,卻也意外的好看。

  軟軟張著嘴怔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夫人,木柏還在外面等著呢。」

  早晨事多,夫人又得梳洗,再加上小公子那邊確實少有人來,是以也不怪她忘了。

  許知知的背脊僵了一瞬。

  自重生以來,她某些方面變得分外敏銳,尤其是對葉淞的直覺。距離他爬上那首輔之位還有十年,此時還是這樣一個連封號都沒有的小子。自己待他雖算不上多好,卻也沒有讓許家繼續侮辱他,至今應當還未有什麼搓磨,昨夜卻有這樣強的殺意。

  還有他從未問過新婚之夜的事,讓她越發沒底,剛重生來只以為他沉的住氣,自己無愧於心,主動提起合卺酒之事反而顯得心虛。

  可現下……她撫了撫眉心,長嘆出一口氣。

  那樣的氣場,比起十年後,依舊未有遜色。

  說明她一開始就錯了,原以為葉淞的狠戾是這十年間一步一步向上爬時所練就的,以至於她完全忽略了他本身。

  沒記錯的話,葉淞今年也才十九,只比她大了一歲……怎麼就這般難搞。

  「快請。」

  她準備妥當去到外間,面對小臉肉乎乎的木柏,許知知心道不單兄弟相差甚遠,連主僕都天差地別

  笑著迎上去。

  「夫人安好。」木柏雙手抱著畫軸,乖順的鞠躬。

  「起來吧,」許知知擺了擺手。

  一旁的軟軟將畫卷接下,放到一旁的桌上。約莫七八個,滾在桌上幾乎堆成個小山,還有一副的一截滾掉出,露出一塊裸_露的結實的身體部位。

  許知知:……

  木柏目不斜視:「那我先退下了,夫人。」

  許知知當機立斷:「慢著。」

  木柏歪了歪頭,似是不解。

  她露出慈意的笑容:「我院裡就軟軟一人,掛畫這種事你是男子,不如幫幫忙。」

  木柏看著軟軟,肉蛋似的小臉變得堅定,點了點頭,主動走到桌邊拿起一副畫,「夫人客氣了,要掛在哪兒呢?」

  許知知挑了挑眉,手指順著大門的方向移動到最顯眼的位置。

  木柏手臂木了一瞬,望著自己手中的畫卷,一眼就認出了裡面的大公子,只是年輕許多,十六七歲的模樣,清俊的面龐看得出的意氣風發,一身墨袍下的雙腿……完好。

  心中一股酸澀。

  剛掛完一副,許知知又遞來一副,依舊是葉景的畫像。

  她環繞四周,指了指牆上的送子圖古畫,「那個拆下來,換上這個。」

  木柏:……

  直至最後一副,那張半裸著身體的畫像,他有些不確定道:「夫人,這個也?」

  許知知眯了眯眼睛,瞧著這幅最中她意的畫像,「這個就掛在我的床頭罷。」

  望著呆愣住的木柏,小小的年紀,她心中一絲罪惡感生出,輕咳一聲穩重道:「這畫不好讓旁人瞧見,放我床頭最為隱秘。」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安全。」

  ……

  穿堂風呼嘯而過。

  許知知果斷換了個話頭,「葉淞出門了嗎?」

  木柏也肉眼可見的呼出一口氣,撓了撓頭,「公子今日休息,正在院裡看書。」

  休息?葉淞乾的什麼活她不知,但每日裡比雞早的出門,比狗晚的回來,這樣奴役剝削的活計居然還有休息?

  許知知也就心裡琢磨了一瞬,今日在家也好,如今她畫也掛了,也是示好的由頭。思索一晚,許知知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與他解釋清楚的。

  憶起昨夜裡,她打了個冷顫,再來幾次,她怕是比上一世死的還早些。

  剛踏出院子,轉角的青石踏步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許知知停下後退幾步以防撞上。

  「怎麼了?」將軍府人少,府里人也佛系,鮮少有這般急促的時候,她猜測定有急事率先開口。

  「夫人,」來人先行了個禮,聲音急切:「聖上來了,現下就在府中,夫人快過去迎駕吧。」

  「聖上?」

  聖上怎麼會來將軍府?許知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住,眉心不自覺的微擰。

  將軍府葉氏夫婦離奇身亡,先皇曾留下此乃蕭朝之不幸之言,隨後病逝。後來葉景雙腿殘廢之後,將軍府徹底落魄。

  民間也時不時有傳言當朝的聖上深仁厚澤,哪怕將軍府再無功績,然而賞賜從未吝嗇。

  可許知知知曉,將軍府很窮,有些事不經推敲,只是她管不了也刻意的沒有去理會……

  「夫人,夫人?」

  許知知回過神,「我現下就去。」

  不敢耽擱,此地到前廳距離不遠。

  約莫半柱香的路程,許知知舉起長袖微微擋住些刺人的光線,到前廳廊坊時,遠遠便瞧見葉淞的身影。

  面朝裡屋,檐頂的光線正好打在男子的臉上,映出流暢的側顏,跪在正中,薄肩筆直的立在那兒。

  許知知可不覺得這樣的場景多美,她走過來是知道這光線曬人的緊,何況葉淞還是直視著那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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