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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融人?」溫知意立刻反應過來,「很有可能是北融人,他們知道穆雲起的傷勢,為了杜絕一切他重回戰場的可能,才搶在我們前面拿走了九轉續骨膏。」

  秦采試圖安慰她:「溫捕頭,別太難過,我……」

  「不,我不難過,」溫知意想了想,「這也未必是壞消息,至少說明這種藥很可能真的有效,北融人才會如此大費周章。」

  「可惜藥已經落到他們手裡。」

  「如果是我,為防意外,拿到藥的第一時間,就會把藥膏徹底銷毀。」

  「但北融人未必會這麼做,」秦采分析,「如果藥效是真的,他們未必捨得。」

  溫知意點點頭:「北融王室都是要上戰場的,很可能會留下藥以防萬一。」

  秦采毛遂自薦:「我可以為你去偷藥。」

  「偷藥?去北融?」溫知意怔了怔,「就算再想救穆雲起,我也不能要求你以命犯險,我自己去。」

  「恕我直言,溫捕頭,你武功不錯,但你沒有做賊的經驗,根本不會偷東西。你很難全身而退。」

  「難道你就有辦法全身而退?」

  「我不能,但我知道有一個人能,」秦采道,「如果那個人能和我一起去,我們兩個聯手,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誰?」溫知意問出這個字時,心下已有預感。

  「這天下只有一個人,曾入北融皇庭盜國主金杯,金杯到手,全身而退,自此血月妖女名揚江湖,」秦采道,「她做這件事,只因為她覺得有趣。」

  「戚灩灩……」

  「沒錯,」秦采笑了笑,「只要你能說服她出手,那這件事基本就穩了。」

  戚灩灩,吏部左侍郎戚正之女,真名戚靜流,賜號賢妃,入主棲芳殿。

  溫知意嘆氣,就算她能說服賢妃為她冒險,那又該怎麼對當今帝王交待呢?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借您的妃子一用?」

  溫知意覺得自己怕是話音未落,就要被帝王下令拖出去打上三十大板。

  「行不行你先去試試嘛。」秦采慫恿她。

  溫知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總算搞明白了你進京的目的。」

  「什麼?」秦采似是怔了怔。

  「當初我從戚灩灩手中得到了一瓶九轉回生丹,我留了一粒,然後將剩下的一瓶物歸原主,」溫知意道,「我沒有刻意隱藏行跡,因為我以為沒人能追蹤到我,但現在看來,是我自視過高了。」

  「什麼意思?」秦采問。

  「你是聰明人,何必裝傻?」溫知意嘆氣,「你就是從那瓶九轉回生丹的來處,推測到戚灩灩就在京城的對不對?你來京城就是為了找她對不對?」

  「溫捕頭,你答應過我,不追究我來京城的原因的。」秦采平靜地提醒她。

  「你說得對,」溫知意點頭,「但我得提醒你,沒結果的。」

  秦采那張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裂痕:「我知道,我來京城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她。除非她是被你關進了天牢,我問過你,你說沒有,我信你。那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他望向皇宮的方向:「全天下,似乎只有這麼一個地方,能讓人消失地無影無蹤。」

  ——

  「怎麼了?」穆雲起一眼就看出溫知意有心事。

  「沒什麼,只是……發現了一段無望的愛戀,」溫知意有些感慨,「還有一個想不到解決辦法的麻煩。」

  「什麼麻煩?」

  「你知道,怎麼在不讓帝王發現的情況下,把他的寵妃偷渡出宮嗎?」溫知意不抱希望地問。

  「你的麻煩總是這麼與眾不同。」

  「你在看什麼書?」溫知意探頭過去。

  穆雲起將書封給她看:「我考慮了一下,如果腿一直好不起來的話,也許我可以考個科舉試試。」

  這真是天才的自信。

  武將做不了,就去做文臣試試。

  這要讓那些十年寒窗苦讀的書生,聽到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怕不是一個個要氣得抄起板磚化身武將,要跟穆雲起一決生死。

  穆雲起覺得自己總不能一直頹廢下去,終日糾結於自身的苦悶,一直看著溫知意為他奔忙,看著她為他的沉鬱模樣擔憂。

  肩上沒有了穆家的重擔後,他反而覺得一片自由,前路仿佛還有無限可能。

  「你覺得怎麼樣?」穆雲起認真地問她。

  溫知意認真看他,她看得出,他的狀態和前些日子已有些不同了,眉宇間少了些鬱郁之氣,多了些灑脫。

  他真的很堅韌,這麼快,就已經開始試圖擺脫腿傷的陰影了。

  她本已做好準備,守著那個陰鬱頹廢的他更久……

  但他給了她一個驚喜。

  看到他不再一味沉溺於痛苦,她真的很開心。

  「挺好的,」溫知意拍了拍他的肩,點評道,「我早就想說了,穆將軍,之前那副傷春悲秋的模樣真的很不適合你。」

  「……」——

  溫知意還是進宮拜見了賢妃,雖然戚灩灩不能輕易出宮,但她畢竟闖過北融皇庭,也許能畫個地形圖什麼的。

  「別想了,」戚靜流聽到她的要求,堅定地搖頭,「地形圖給你也沒用,若有了地形圖就能順利出入皇庭,那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成了神偷了?你未免也把我們做賊的想的太簡單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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