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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當初在櫟城的時候,你提過一次,當年教你武功的師父,在戰場上肺腑受了內傷,每日用藥,卻仍煎熬不已,十分痛苦,你還說你曾想辦法為他求藥,卻始終沒能治癒他的隱疾。我就把藥留了一顆,給你送過來了。」

  她說得十分自然,但穆雲起卻莫名心下一酸。

  她說他在櫟城的時候提過一次,「提過一次」,他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此時他刻意回想,卻也想不起來他當時是在什麼情況下對她說起這些的。

  但她居然還記在心裡。

  穆雲起還從未有過這樣的體會,心下酸酸軟軟的。仿佛整顆心被浸泡在某種古怪又柔軟的液體裡,卻又詭異地冒著喜悅的泡沫。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自制力,那一刻,他居然沒有忍不住去擁抱她。

  「謝謝你。」他的嗓音有些啞。

  「不用謝我,我也是借花獻佛,」薛溫酒偏著頭看他,「看來你今天沒有喝酒的心情,那我先走了。」

  她擺擺手,便打算從來時那扇窗爬出去。

  這也太灑脫了些,穆雲起忙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托人把那瓶九轉回生丹物歸原主,」薛溫酒踩在窗框上,一邊回答他,「我幫他找回了一整瓶丹藥,希望他不會太在意我扣留了一顆。」

  這瓶藥是戚灩灩主動送給她的,「反正我已經用不到了,你拿去吧。」

  戚灩灩的意思其實就是讓薛溫酒留著。但她想了想,只留下了一粒,打算把餘下的全部物歸原主。

  話音一落,她已施展輕功,飛掠而去。

  那一瞬間穆雲起想開口留她,最終卻沒有開口。

  他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穆府的屋頂,半晌垂首笑了笑。

  穆雲起走到桌邊,看著薛溫酒帶來的那一小壇松醪酒,給自己斟了一杯,對著她離去的方向一飲而盡。

  窗外的月色很美。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也不必再奢求更多。

  第17章 第 17 章

  又隔了幾日,溫知意收到了繁瑩公主一同去京郊遊湖的邀請。

  對京中貴女們而言,游湖是個比較常見的活動。

  只是公主選擇的,卻不是女孩們常常去遊玩的京泰湖,而是更偏僻一些,離京城更遠一些的風染湖。

  按她的說法,是更有野趣。

  公主還告訴大家,她會帶上宮廷侍衛,讓大家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溫知嵐覺得公主必然來者不善,溫知意卻不怎麼擔心。反正她會游泳,被推下水也不會怎麼樣。

  溫知嵐嚴肅譴責了她姐這種輕敵思想,溫知意感動之餘,拍了拍妹妹的狗頭,讓她一邊玩兒去。

  不過游湖當天,溫知意還是拒絕了妹妹試圖一起跟去的行為。她自己不怕危險,但她不想讓溫知嵐涉險。

  溫知嵐不甚甘心地目送她姐的馬車離開,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眼皮狂跳。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陪溫知意一同出京的大丫鬟無愁,獨身回到溫府,向溫首輔稟報,大小姐失蹤了。

  「什麼時候的事?!」溫首輔疾言問道。

  「昨日夜半發現的,」無愁咬了咬牙,「我吩咐一起去的丫鬟小廝不要聲張,悄悄去找。我趁夜孤身回京報信,在城外等到清晨開城門,我便立刻回府稟告您了。」

  「你做得好。」溫首輔點點頭,在那般荒郊野嶺,一個女孩失蹤了大半夜,就算什麼都沒發生,傳出去也對名節有虧。

  無愁能第一時間回城報信,而不是因為怕被責罰而心存僥倖地拖延,這一點也值得稱讚。

  「沒有拜託繁瑩殿下帶去的侍衛一同尋找吧?」溫首輔又問,短短時間內,他面上已經冷靜下來,絲毫不露焦急之色。

  「沒有,」無愁搖頭,「我懷疑這事跟公主殿下脫不了關係,而且……」

  「而且什麼?」

  「公主帶去的女官面上不顯,但觀蛛絲馬跡,我懷疑,公主那邊也出了事,」無愁道,「但我只是推測,不敢確信。」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溫首輔立刻秘密調遣人手前往風染湖。

  也許他表面看起來很鎮定,但其實他心急如焚。

  溫知意是他的長女,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當年第一次做父親時,把那小小的、柔軟的身軀抱在懷中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想把天下的珍寶都給她,保護她一輩子,讓她一生都無憂無慮。

  不過溫知意很獨立,她自己去闖蕩江湖,駐守邊關,幾乎沒怎麼需要過他的保護。這讓他欣慰與驕傲之餘,還有一絲挫敗感。

  他知道溫知意武功很好,本事很強,她可以保護自己,等閒人傷不了她。

  但那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如何能不心急?

  溫知嵐醒來後,在園子裡遠遠看到了無愁,找了一圈卻沒見溫知意的人影,昨日隨長姐出門的其他丫鬟也都未歸,她立刻起了疑心,跑去書房問父親。

  溫首輔知道她們姐妹感情好,也沒瞞她。

  溫知嵐知道後,當場指天立誓,等繁瑩回京後,她要親自撓花公主那張自鳴得意的臉。

  溫首輔糟心地看她一眼,卻也沒什麼攔阻的意思。他不會冤枉任何人,但如果此事真是繁瑩殿下做的,那他也不會輕輕揭過。

  他們這邊憂心如焚,失蹤的溫知意此刻卻不慌不忙,臉上甚至還露出了點堪稱愉快的笑意:「公主殿下,你還好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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