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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一點點挪開,卻在看到那湖面的時候,淒涼悲增。

  熱淚順著眼眶滾落,越演越烈,越來越多。

  任橋是撕心裂肺地喊出來的:「外婆,我疼。」

  腦袋中的記憶一點點重疊,她從未喊過疼,只是那種感覺一次次浮現,只是殷姝的憤怒就在眼前,她仿佛看見了那會哄著她的老人,聽見了那一聲聲語調溫柔的小裕離。

  任橋真的覺得每一寸肌膚都開始疼了起來。

  眼前的墳墓里裝著她曾經最堅實的依靠。

  她從未這樣哭著喊過,聲聲嘶啞,帶著濃濃的絕望,她其實是死在殷姝墳前的,就死在那神怨湖中間,被扒皮噬心。

  很疼,不過那會兒並沒有哭。

  眼淚都積攢到了現在,跪在殷姝墳前盡情地悲泣。

  旻子迂還是第一次見到哭的這樣悽慘的女兒,她朝著任橋伸出了手,只是被任橋避了過去。

  如果說以前任橋只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此刻確實是多了些怨念。

  靳半薇很快就靠了過來,她陪著任橋一塊跪著,手掌摸到了她的手背,她一點點將任橋帶進了懷中,任由任橋在她懷中大聲哭泣,任由她的眼淚沾濕了胸前的衣服。

  只可惜,崩潰能夠維持的時間也不長。

  她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任橋哭了會兒,逼迫自己從負面情緒中掙脫。

  她的眼淚終於是止住了。

  任橋原是要起來的,只是在瞥見靳半薇同樣濕了的眼眶,她猛地響起來了心底想說的話。

  她將靳半薇的手抓緊,小聲在殷姝墳前說:「外婆,小靳是我的愛人,佛靈前輩應該有告訴過您吧,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她對我很好,就像外婆一樣好。」

  其實無論是佛靈還是殷姝都早已消散,她們應當是聽不到的,只是美好的期許,但願風會聆聽些許。

  在傾訴完柔情以後,任橋終於是緩過了勁,關季月給任橋和靳半薇都遞了紙張。

  在她們悲泣的時候,冷靜如關季月,她帶著林枰四處尋找了一番陣法,只是一無所獲。

  靳半薇擦了擦因為任橋的痛苦而落下濕痕的眼角,眼睛瞥到了裕離身死的湖中央,她指了指神怨湖:「水底呢,水底找過沒有。」

  林晉鵬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臉痛惜地看著靳半薇:「你是不是哭傻了,陣法怎麼可能布在水裡。」

  靳半薇白了眼他,身邊的任橋依舊在低泣,她又從關季月那抽了幾張紙巾,細心地替任橋擦著眼淚,一邊擦一邊說:「活人的陣法不能布在水底,但她們裡面可有不少連人都不是,手段不合常理些,不也很正常。」

  關季月像是明白了什麼,立刻沖向了神怨湖。

  林晉鵬也扯著林晉鵬跟了上去,而靳半薇在替任橋擦乾眼淚,穩定好情緒以後,這才帶著她往神怨湖那邊走,她看著那烏黑的湖面,拽著任橋停了下來,手指十分自然地輕輕落在了任橋眼睛下方:「姐姐,你要是覺得不舒服,那就不要看。」

  任誰看到自己死地應該都是會崩潰的。

  任橋搖了搖頭,她握住了靳半薇的指尖,將她的手從臉上拽了下來,用力握著:「小靳,我已經好很多了,沒關係的,我可以的。」

  可這……

  靳半薇想起在空鳴山的事,硬生生忍住了去遮任橋眼睛的衝動。

  旻子迂在殷姝墳前跪過以後,像是幡然醒悟了一般,她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只有目光在追逐著任橋而動,口裡也沒了她師兄。

  陣法果然是湖底的。

  關季月一個個骨靈燈擺出來以後,那湖中的水像是形成了好幾個小漩渦,漩渦越來越多,一個個冒著黑氣,一團團的黑霧從漩渦中鑽出來。

  這果然是個陣法,可什麼陣法,關季月都沒看明白。

  那林枰倒是掏出了銀白的靈紙,靈紙順著他的指尖飛向了湖面,剛剛靠近,那黑霧就團團升起,竟是碾碎了靈紙。

  林枰再伸手的時候只能抓到一丁點碎片,碎片像是有黑色的羽毛在浮動,林枰眼睛微微一眯:「死回陣,居然是死回陣。」

  果然,關季月誆來林枰是對的。

  林枰居然是她們當中唯一一個知道這個陣法的人,死回陣就連活得最久的旻子迂都沒有聽過。

  靳半薇:「這是什麼陣法?」

  林枰故作高深地摸了摸鬍鬚:「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這不是活人的手段,而是鬼物的手段,死回陣又名鎖靈陣,我也是聽百漣說的。」

  猛地又聽到了陰街那位陰帥的名字,靳半薇還真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記起來百漣以後又覺得不太對勁,百漣可不像是好說話的,怎麼也不像是會跟林枰聊這些的鬼。

  林枰看出來了靳半薇的疑惑,他臉上的褶子微微一擠:「紙紮師可是很好跟陰官打交道的,畢竟捏陰食這種東西,還是紙紮師比較拿手,好酒好菜,自然什麼都是能說的。」

  看來,她們冥府饞的可不止山精。

  林枰呼了口氣又說:「我的建議是我們打道回府吧,這陣無門,我們進不去的,能夠在裡面穿梭的只有被困在裡面的東西,布陣的東西都進不去,更何況是我們。」

  那豈不是只有任橋能夠進去。

  可任橋一個人進去,靳半薇是不太放心的,萬一進去了,出不來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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