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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薄紗披在了任橋身上。

  薄紗落在任橋身上的一瞬間就化作了一件薄紗裙落在了任橋身上,倒是跟她原本穿著的那件白裙完美的重合了,只要不留心觀看,幾乎是察覺不到子午靈紗的存在。

  隨著子午靈紗的落下,任橋明顯感覺身上多了些重量,有很溫暖的氣息將她環繞。

  這紗看著輕薄,卻有著不輕的分量。

  任橋摸了摸身上的輕紗,問著靳半薇:「小靳,這是什麼?」

  靳半薇也摸了摸子午靈紗,那薄薄的輕紗仿若蘊含著天地靈氣,僅是摸著都覺得掌心陡然多了絲溫暖,果然是件好東西,這樣她也能放心一點。

  她笑著:「盔甲,可以保護鬼姐姐的。」

  任橋聽到是盔甲,幾乎是下意識要將輕紗脫下來給靳半薇:「那你穿著豈不是更好,我要是受傷的話,恢復的也會很快。」

  她事事都太為靳半薇考慮了,為自己考慮的便少了。

  靳半薇心裡是覺得甜的,可她還是希望任橋多考慮自己。

  她按住了任橋的手,指腹輕輕捏過任橋的手背:「鬼姐姐這個盔甲就是給你準備的,只有你可以穿。」

  靳半薇說著,笑容更深了些:「還有你這個想法是不對的,我們要避免受傷,怎麼能攀比受傷恢復的速度呢。」

  靳半薇的瞳孔太過於亮澤了,如同黑夜裡的滿月,讓人難以挪開眼。

  可是美好易碎,靳半薇比她容易拆碎的多。

  任橋靠得離靳半薇更近了些,輕紗摩挲過衣服布料發出輕微的聲響:「小靳……」

  任橋的話還沒說出口,那帆船忽然劇烈的顫動一下,耳邊忽有悉索的響動,靳半薇下意識地將任橋護在懷裡,她皺著眉朝著船帆看了眼,船帆上的燈籠光線開始閃爍跳動,她摸了摸任橋的背:「鬼姐姐,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船隻顫動得更厲害了,任橋足尖微微點了點船板,從她腳尖開始,一團團紅霧快速蔓延,紅霧化作一根根紅線,竟是將整個船隻都裹了起來。

  這次,船隻不再晃動了。

  只是不遠處的河面上出現了一盞盞荷花燈,荷花燈順著河水向著她們飄了過來,荷花燈中心的燭火隨著河面波瀾而晃動,卻沒有一隻熄滅。

  血水沾濕一點荷花葉也很快乾涸。

  任橋輕輕推了推靳半薇,指了指河面:「小靳,你看是燈。」

  靳半薇鬆開了任橋,跟任橋一起看著在湖面上漂著的荷花燈,她倒是知道有些地方是有這種習俗的,在特殊節日放荷花燈,寄託對親人的哀思,亦或者祈福許願。

  只是這裡並不是荷花燈該出現的地方。

  靳半薇越看越覺得奇怪:「河燈,這裡怎麼會有河燈?」

  她仔細感受著荷花燈的氣息,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異樣。

  任橋倒是真在賞燈,她獨自漂泊的時候也曾見過入水的荷花燈,但她怕嚇到人,也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未曾細細看過。

  其實這世間大部分美好精緻,賞心悅目的東西,任橋都是沒來得及看過的,生前不是在深山,就是在被算計,鎮守在學校,見過最好看的風景,大概就是神怨湖那些飄在湖面的海菜花,一簇又一簇生得很密,也很乾淨溫柔。

  死後總是儘量行走在人煙稀少的地方。

  看似簡單的花燈實際上要經過漫長且繁瑣的製作工藝,出來的效果自然也很好,個個栩栩如生,好似真正的蓮花綻放在河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們比真荷還要美。

  燭火微微從層層紙張里透了出來,落著好看的光影。

  任橋看得出了神。

  靳半薇看到了任橋對花燈的欣喜,她突然想起現在的任橋看著再如何飽經風霜,她本質上死時也才十八歲,她對世間大多數東西依舊是好奇的,更沒有機會去嘗試的,只是大多時候都在克制。

  女孩子嘛,喜歡漂亮的花燈很正常。

  既然喜歡,那就該擁有的,起碼一個花燈還是難不住靳半薇的。

  靳半薇從包里翻出來了兩盞荷花燈,她的荷花燈與這些燈並不一樣,這是她紙紮師手段的一種,原是該用來殺鬼的燈,這會兒用來哄哄任橋,倒也不錯。

  她將粉荷花燈遞給了任橋,臉上掛著盈盈笑意:「鬼姐姐,你要不要放燈?」

  任橋接過了荷花燈,她小心翼翼捧著荷花燈,看著那精美的花燈,指了指河面上的花燈說:「小靳,我覺得你的燈比這些好看。」

  其實她也這麼覺得的,畢竟任橋手裡的荷花燈可是出自九階紙紮師的手。

  並非是靳半薇自負,但她的水平比一般匠人還是強上不少的。

  她真的很愛任橋誇她,眼底漸漸被笑意盈滿,她替任橋點燃了荷花燈:「鬼姐姐,聽說荷花燈許願很靈的。」

  任橋捧著那盞被點燃的荷花燈,透過荷花燈投下的光影看著靳半薇,一點點痴迷隱藏在那注視著靳半薇的眼波里。

  那眼睛像水,潤澤溫柔,一點點光影投進去更添美感。

  靳半薇被她看得不太好意思,好在黑夜裡,光芒最盛的是那冒著紅光的燈籠,在紅光照映下看不清慢慢紅起來的耳尖。

  靳半薇捧著荷花燈,牽著任橋到了船邊。

  她們離河面有較遠的距離,但任橋掌心有輕輕的紅霧,紅霧托著花燈落在了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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