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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姝一直都不太喜歡任清栩,她總說任清栩這個人太會算了,她並非迂腐非要旻子迂獨身一輩子,任清栩早不追求旻子迂,晚不追求旻子迂,偏偏要挑她離旻子迂最遠的那幾年追求旻子迂。

  可這跟算計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們不過都是恰在那時動了情而已。

  何時動情,何時相戀,這種事又怎是能算得明白的。

  她似乎一直以來都過於失敗了,沒有孝敬過母親,護不住女兒,緩解不了母親和丈夫的矛盾。

  他的師兄是個很好的人,因為她想要尋找女兒,寧願自斷來世,靠著壽糕苟活,拖垮身體也要陪她。

  「裕離,等著從空鳴山下來,我帶你去看看你父親吧。」

  任橋問著旻子迂:「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個很好的人。」

  ——

  任橋和旻子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迴避她們的耳朵,加上陰陽術士戰鬥時過於靈敏的耳朵,靳半薇將她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想到,她和關季月對抗屍妖的時候,旻子迂居然在試圖告訴任橋,任清栩是個非常好的人。

  靳半薇聽見了,關季月也聽見了。

  關季月緊緊握著骨靈燈,她避開屍妖來到了靳半薇身邊:「旻子迂沒有閻桃護著,怕是早就死在她師兄手底下千百次了。」

  不可否認,靳半薇也是這樣想的。

  難道說這跟殷姝的教導有關係,她們家祖孫三代似乎都有些天真在身上的,殷姝還情有可原一些,畢竟卓凝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她不想死時拉著卓凝墊背只能說是她對卓凝感情頗深。

  可旻子迂經歷百年痛苦,竟是從未懷疑過她那位師兄,可她和關季月在明顯對過時間和事件後都下意識地覺得任清栩這個第一道門的掌門可能是個偽君子。

  旻子迂難道從未不設想一下,她的卦既然那麼准,為何偏偏在女兒身上一次都沒有靈驗過。

  靳半薇專研在紙紮術上,但她也知道道門講究人話不可信,卦象不得不信。

  旻子迂絕無可能是個廢材,那唯一的解釋似乎就只剩下有人在刻意遮掩天機,擾亂她的卦,這樣本事的人,哪怕是關季月都是做不到的,畢竟最為了解道門卦象的,還得是同出一脈的人。

  很顯然,任清栩是最符合這個條件的。

  他強大,他身居高位,乃是當代道門第一人。

  靳半薇也偶爾會想她是不是猜錯了,可種種跡象都在告訴她,任清栩絕不簡單。

  「季月姐,先解決屍妖吧。」靳半薇很明白,她們如何猜測都是無用的,旻子迂不會信,而且她也不想輕易毀了父親這個角色在任橋心中的形象,倘若是她猜錯了,難免尷尬。

  橫豎不論旻子迂說什麼,就算任橋信了,她也是不會信的。

  甚至她可以篤定,現階段的任橋在旻子迂和她之間,一定會更信任她。

  眼下最需要解決的還是這些難纏的屍妖。

  她和關季月同時將骨靈燈系在了腰間,骨靈燈火光四濺,卻不曾傷她們分毫。

  關季月拿出兩卷金線,丟給了靳半薇一卷,靳半薇一手握著線團,一手拉著線頭,將線身放在了骨靈燈上,骨靈燈的火卻沒有燒斷金線,而是將金線燒得越來越亮。

  靳半薇快速拉長金線,將線頭拋了出去。

  這時關季月也拋出了線頭,兩根線頭相交,纏繞,竟是快速匯成了一根線,浮在了屍妖頭頂。

  靳半薇雙指一捻,金線快速斷開,她再次捏住一根線頭,重複著剛剛的動作,很快一根根金線編製成了一張巨大的金網,靳半薇將腰間的骨靈燈取了下來,她握著骨靈燈奔跑,那金網也會跟著骨靈燈一塊動。

  她和關季月一人腰間繫著一盞骨靈燈,手中拿著一盞骨靈燈,沖向了一隻只屍妖。

  金網碰到屍妖的一瞬間,線頭竟是會分裂出來,變成一根根落著些靈火的線將屍妖死死地捆住,她和關季月的身體交錯而行,快速在屍妖群里穿過,金網很快就將所有的屍妖都綁了起來。

  屍妖的身體開始慢慢融化,它們想要從金網中逃脫。

  靳半薇將腰間的骨靈燈取了下來,拋向了金網,那邊關季月也拋出了腰間的骨靈燈,兩盞骨靈燈相撞,竟是迸發出一道道金火灑向了金網,金網很快就燒了起來。

  屍妖的身體碰到金火以後,融化就沒辦法繼續了,而是被金火燒成了一點點黑色的灰燼,消散在了空氣里,竟是連半點痕跡都留不下來。

  靳半薇額心已經有了些細密的汗珠,後背像是有團火在燒著。

  她對骨靈燈的運用並不熟練,只能說是系統給她的血肉讓她能夠動用骨靈燈的力量,但她用起來遠比關季月吃力。

  那些偷盜骨靈燈的人不知是何目的,分明她身上有關家血脈,動用骨靈燈都很吃力了。

  靳半薇一時間摸不清她們的目的。

  上次在姜李落身上也沒有見到骨靈燈,那就是全被沈依陶拿走了,或者她們上交給了能用骨靈燈的人。

  忽然,手中骨靈燈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一團火光猛地竄了出去。

  靳半薇猛地抬頭朝著遠處看去,她猛地一捻指尖,那尋息符的痕跡出現在了手心,不遠處的空鳴山半腰上忽然閃爍起熟悉的光點,靳半薇一愣:「季月姐,你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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