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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該是有些原因的。

  靳半薇想不出結果,只是那陰帥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她對眼前困境也束手無策,她完全感知不到卓凝她們在哪裡窺視她們,更不明白她們為何遲遲不出手,可她已經做好了面對偷襲的準備。

  她現在必須寸步不離地守著關季月她們,她總覺得這個巫夢之術不像是關季月所說能夠輕易解決。

  也不知道程闌依帶著她姐姐去了哪裡……

  靳半薇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掌心的記憶讀取卡,並不鋒利的卡片,卻在這時候劃破了她的手心,鮮血傾灑在卡片上,靳半薇一怔,腦海中忽然湧入了許多屬於任千菁的記憶。

  任千菁的記憶和白筱竹講述的差不多,她們從小到大的一些畫面,還有吃人肉活下來的畫面,還有遇見和尚,遇上裕離。

  她們曾經委屈可憐的哀求裕離的拯救,卻又在裕離鑽進她們的圈套後,滿眼輕蔑地指著裕離:「千菁,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黃金。」這是任千菁的回答,白筱竹也是認可這個回答的,她們相視一笑,滿是看法一致愉悅。

  果然,裕離在她們眼裡就不是個活人,而是一根根金條堆砌的財富,她是錢,不是人。

  靳半薇看見了她們如何一步步謀算裕離的生命,看著她們用眼淚博取同情,背過裕離後方才會露出的貪婪和殘忍,也看到了她們在學校的時候……

  忽然,她的神識仿若進入了一個模擬出來的空間。

  狂風捲動樹枝,一片片落葉上滿是被鬼氣蠶食過的痕跡,輕輕一嗅,上面還有著濃郁的血腥味。

  「動作麻利點,祭祀馬上就開始了。」耳邊還有催促的聲音,她皺皺眉朝著天空望去。

  太陽,紅色的太陽。

  平時是看不到紅色太陽的,她應該是在結界裡。

  她身邊是密密麻麻的人,不僅僅是她的身邊,而是整個結界裡都站滿了人,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緊緊挨在的身體,有老有少,有男人有女人,起碼有上萬人。

  他們每個人的神情都很驚恐,很不安,滿眼都是畏懼。

  他們的手腳都被一根根黑色的釘子釘穿了,像是成了別人手裡的提線木偶,只能麻木地前進。

  鮮血順著他們的身體流出,他們喉嚨處被貼上了符紙,竟是連痛苦的□□都無法發出,他們能表達痛苦和絕望的方式只有那雙含淚的眼眸。

  忽然,不知是誰推了她一把。

  她撲通一聲落進了一片湖水裡。

  那是一片澄澈乾淨的湖泊,清澈的能夠看見湖底,湖泊上還綻放著一朵朵海菜花,純白色的花瓣像是一片片拼湊在一起的貝殼,淡淡的黃色花蕊相得益彰,一根根脆嫩水綠的根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乾淨的湖中已有鮮血融進,血色開始吞噬那一點點純白的美好。

  湖面倒影著一張臉尚有些稚嫩的臉龐,那張臉龐上滿是驚恐:「不,不要殺我。」

  那張臉是任千菁的臉,任千菁沒有被符紙封住,她還能說話,只是說出口的話,一遍遍都是:「不要殺我。」

  靳半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此刻應該是寄生在任千菁身上,以任千菁的視角觀看當年的慘案。

  她在任千菁記憶里一早就看過這裡,這裡曾是裕離和她外婆居住的地方,這乾淨的湖泊曾是裕離最愛觀看的風景。

  他們是將裕離殺死在了她自家門口嗎?那為何一早不過來的?

  靳半薇在腦海中將和尚的說辭拼湊,和尚說這裡有陣法,也就說他曾經是無法破壞陣法的,亦或者可以說他不敢破壞陣法,害怕驚動布陣的人,不過為何這種時候就敢了呢?

  「千菁,你還好嗎?」耳邊忽有一道熟悉又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猛地回過頭,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秀美臉龐。

  靳半薇眼皮劇烈地顫動著。

  她看到了血,好多的血。

  裕離的手掌被長長的黑釘子釘穿,左右琵琶骨分別給銀鉤子穿透,她的手掌還流血,肩頭早已被血水浸濕,臉上滿是汗珠,唇色有種失血過多的蒼白,她的血順著身體滾落,染紅了湖面,湖面的海菜花花瓣輕輕顫著,似在為她感到哀傷。

  她都這樣了,居然還在問任千菁好不好……

  靳半薇望著她,漸漸模糊了視線。

  牽著銀鉤子的是兩條銀鏈子,牽著鏈子的是個女人,那個女人容貌還算端正,可眼底唯有冷漠,她猛地扯了一下銀鏈子,那鉤子便扯著裕離的身體朝後退,隨著鉤子的扯動,裕離發出痛苦的□□,漂亮的五官微微有些變形,她身上血流的越發厲害了,可目光依舊滿是關切。

  那女人罵了聲:「真該死,她根本就學不會恨,這樣還怎樣將她變成傀鬼,分明都被騙成這樣了,她居然還在關心騙子。」

  靳半薇發不出聲音,也沒有辦法從任千菁身上離開。

  她只是個旁觀者,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她看著裕離的身體上血流的越來越多,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牢牢鎖定著那個牽著裕離的女人。

  她恨,她疼,卻無法阻攔這一切。

  這跟冷姒清的手段不同,冷姒清的手段,她只是用眼睛看,而系統的手段讓她身臨其境,也會讓她更疼。

  跟在女人身邊的和尚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指腹在她肩上摩挲一下:「卓凝,不用那麼大火氣嘛,她要是成了傀鬼也輪不到我們差遣,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將她魂魄分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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