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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若霏」好像就是這種人,雖然她在這一輩當中是個腦子裡沒點兒東西的富二代,不過對於其它物種,她的血脈壓制仿佛天生,身份的加持讓她的威嚴感從未減退,很能唬人。
在傭人的幫助下洗沈若霏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換好衣服後在家宴上輕而易舉弄清楚了這群人之間的關係。
都是半桶水。
有身份有職位卻沒有本錢,只能依附在沈家這顆大樹上試圖謀取更多,只需適當敲打即可。
沈若霏發現她在這樣的環境裡居然如魚得水,可真是新奇。
等這群沒有血脈關係的親戚都差不多走完了,沈若霏坐在只剩殘羹飯菜的餐廳主位上待了半小時。
沈虹一直在餐廳外的陰影處默默看著。
沈若霏手邊有一杯還沒喝完的水,她一直用手指在杯沿上輕輕觸碰著。
女人手指節分明,指骨修長,白皙的皮膚下淡青的脈絡無比清晰。
光是一雙手就能給人優雅與權力兼具的感覺,仿佛她天生就應該是爾虞我詐的高手。
等沈若霏終於起身,沈虹上前對沈若霏笑笑說:「小姐,車禍不是意外,您知道的吧?」
沈若霏停下腳步,用眼神問沈虹說這個做什麼。
「讓您遭遇這場車禍是我的失職,等把造成車禍的幕後黑手揪出來,我會辭職。」
第4章
沈若霏盯著沈虹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思考為什麼沈虹會這麼突然地提起離職。
「我知道,想要離開沈家肯定要先扒下一層皮,不能再冠以沈姓,也不能利用沈家的任何人脈,這些我早就想好了。您是元青姐留下的唯一血脈,我自然希望您能撐起沈家的一片天,只是能不能撐起來,不是我能隨意決定的,不是嗎?」
沈虹話語中似有暗示。
但很奇怪,沈若霏知道這位待在沈家多年的老臣即將辭職,心裡居然半點兒不慌,甚至能露出理解又和善的笑容。
她上前拍了拍沈虹的手臂,「沒事,人與人之間總有離別,就比如我,如果運氣不好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現在的沈家只會更亂,你要處理的事情會數不勝數,對吧?」
面對那場幾乎要了她命的車禍,沈若霏似乎很淡然,但沈虹卻是呼吸一滯。
「……您真是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嗯,昏迷的時候像是做了很長的夢。」沈若霏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虹姨,你看著我長大,就算要辭職也不能那麼突然吧?要不……找幕後黑手的同時也幫我挑選一個適合接任你位置的人,怎麼樣?」
「那是自然。」
次日,沈若霏就在書房裡看見了又高又厚的一沓東西。
書桌上放著一大堆陳年老舊的帳本,雖然保留完好沒什麼灰塵,但不難看出歲月痕跡。
沈若霏問沈虹這是要做什麼。
沈虹像是心情很好,指著那堆東西說:「沈家歷代家主都得把帳本從頭到尾看一遍做到心中有數才行,元青姐走得太匆忙,那會兒事情堆得多,我沒來得及告訴您,正好您這段時間得待在家好好養骨頭,就趁著這段時間把沈氏家主該做的工作做完,好嗎?」
帳本。
沈若霏開始頭大了。
怎麼穿到狗血文裡面還得學著看這些帳目啊!!!
考助會她就經濟法學得還行,但是會計實務學得一塌糊塗,一看書就腦子發懵,一做題更是不知從何下手。
這會兒讓她直接開始看帳,誰來救救她!
沈若霏抬手扶額,指著另一堆文件問那些又是什麼。
沈虹拿起一本,展開擺在沈若霏面前,「是適合成為您忠實下屬的人選。」
這些都是沈虹覺得適合接替她位置的人,她甚至把這些人的資料都收集好做成了格式統一的文件。
「你早有打算。」
否則怎麼可能第二天就把這些東西備齊了。
看見文件上的照片時沈若霏露出些許迷惑的神情。
沈虹還以為她見了誰,把文件轉過來看了眼,重新合好放在桌子上說:「這些人都是非常不錯的利刃,經過打磨之後會成為您手裡最鋒利的刀。就比如說這位夏嫵,夏小姐,四歲時遭遇家庭變故,後來在親戚家寄人籬下數年,出國後戰績頗豐,五年前回國就任寰納科技執行CEO,回國期間把當年那些逼死她父母的人宰的宰,殺的殺,下手穩准狠,除了在行業內名聲不太好,別的挑不出錯處。」
換而言之,是一條見人就會露出鋒利牙齒的惡犬。
如果能將她馴服,肯定大有所用。
沈若霏聽出了沈虹的弦外之音,沈虹把夏嫵的文件放在最上面肯定有她的用意。
沈若霏重新拿起文件翻開,發現夏嫵和寰納科技的合約還有三個月就到期了,這時候去挖牆腳顯然是非常好的時機。
只不過。
做為女主的後宮之一,按照沈若霏的計劃勢必要狠狠得罪夏嫵一番。
「我先看著吧。」
「那我去處理別的事情了,每周我會來檢查進度,您慢慢看,如果有哪裡看不懂,可以打電話問我。」
沈若霏沒答話,沈虹朝她微微禮貌附身,離開了書房。
沈家前任家主酷愛牡丹,書房外面就是一片花園。
奼紫嫣紅的花朵盛開在的鳥籠狀玻璃陽台前,青藤爬滿中古風格的欄架,透過陽光照在沈若霏的白襯衫上,映出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