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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和謝言之都站在那裡,大早上的,雨後初晴, 更不應該會有人來敲他們家的門。
謝言之擺平整手下的書籍, 朝大門走過去。
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姨——姨,開—門。」
是小平安!還帶著哭腔,旁邊的大狼狗跟著叫喚了兩聲。
李蓁蓁跟著跑到門口,小平安眼淚汪汪,大狼狗護在他身側。
「小平安,怎麼了,爺爺呢?」 李蓁蓁彎腰抱起小平安往隔壁走。
謝言之也跟在兩人一狗的身後, 大早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找過來,肯定是劉大爺出事了。
不用猜想也會是劉大爺, 沒有任何猶豫, 兩個人就去了隔壁。
小平安一直在哭,嘴裡的話說不清楚,問他是問不出任何問題。
大狼狗走在最前邊, 領著李蓁蓁和謝言之找到劉大爺的屋子。
進屋中兩人才看見劉大爺,半截身子露在床外邊, 看樣子是要出來, 沒有力氣只能停在那裡。
「劉大爺, 您別動, 讓我來。」 謝言之快步過去扶起劉大爺。
他臉色通紅, 謝言之摸著劉大爺的胳膊都發燙,他將人在床上調整了姿勢, 回過頭對李蓁蓁道:「蓁蓁, 你在這裡看著, 我去請大夫過來。」
「你去吧。」
謝言之一溜煙兒就從屋裡跑了出去,騎上自行車去請大夫。
李蓁蓁低下頭哄著小平安。
「咳咳——」
床上的劉大爺咳嗽兩聲。
李蓁蓁從桌子上的暖水瓶中倒出來半茶缸熱水,手心摸了下搪瓷缸,水的溫度剛好適宜入口,她給劉大爺端了過去。
「劉大爺,您慢點喝,言之去請大夫了,我看著小平安,您放心吧。」 李蓁蓁搬了凳子,抱著小平安坐在床頭,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大狼狗隔在床與她之間。
喝了點熱水,劉大爺才感覺嗓子好了點,不像剛才那般燒的慌,燒的嗓子灼痛,說不出來話。
一連喝了大半杯水,劉大爺嗓子有了濕潤,腦子才沒有那麼天旋地轉。
昨天晚上冒雨接小平安放學,穿著雨衣也不行,外邊還是風太大。晚上又在家裡通下水道,暴雨天吹風吹的時間太長了。
睡覺前他特意熬了薑湯,小平安和他都喝了,他摸著兩個人身上都沒有什麼問題,體溫正常才睡覺。
劉大爺害怕生病,什麼防範措施都用上了,還是沒擋住。
今天早上,不是小平安跑過來叫他,根本就醒不過來,還不知道要發燒到什麼時候。
被小平安搖晃醒過來後,劉大爺就感受到渾身無力,坐都坐不起來,頭昏腦脹。強撐著說了兩句話,讓小平安去隔壁叫人,又讓大狼狗跟上。
他才徹底沒有力氣,到底是年齡大了,也不敢逞強自己去看大夫。
小平安離開後,他嘗試著自己坐起來都沒有力氣,只能等著李蓁蓁和謝言之過來。
沒多大會兒,謝言之就領著大夫過來了。
李蓁蓁再次見到了給江秀英調理身體的大夫。
大夫姓張,四五十歲的樣子。
醫術是整個縣城公認的,中西醫都會,江秀英吃的中藥一直都是張大夫開的。
甚至是其他縣城有人生病,也會不遠百里奔襲。
張大夫醫術確實厲害,全縣城毋庸置疑,只要不是需要醫院機器檢查動手術的,有個大災小病找張大夫保證藥到病除。
幾十年的老大夫了,找他看病大家都放心。
張大夫是在家裡的坐堂大夫,現在基本上不出去跑,都是病人去他們家排隊等候診治。
平常也都是九點鐘才會開門坐堂,今天不到八點出來純屬是特殊情況。
張大夫在家裡還沒吃飯,剛起來就被謝言之瘋狂拍門。
謝言之他們都是老熟人了,隔上幾天謝言之就會來找他給江秀英抓藥,十幾年了,可以說他是看著謝言之長大的。
就算認識十幾年,張大夫也不會輕易跟著謝言之走,也不是給江秀英看病,張大夫想到的是謝言之的新媳婦兒李蓁蓁,有什麼病都可以帶著人來看,他還真不能過去。
你找我我就去家裡看病了,那一次其他人找我是不是也要去。
留下一屋子病人就跟著離開嗎?
規矩就是這樣,不能壞了。
可當張大夫聽到是去給誰看病,也不磨蹭了,披上件外套就跟著謝言之往外走。
身後兒子叫喊自己吃飯的聲音都來不及回一句。
劉家,老的老小的小,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而且他按照輩分也是叫人家一聲劉哥。
家裡沒有頂事兒的人,老的萬一出個事情,還在幼兒園的小孩子就沒人照顧了。
張大夫問清楚是哪個劉家,背上自己的藥箱就走,又裝了很多退燒止咳的先去看看。
到劉家的時候,整個人的衣服還沒整理好,顯得有些慌亂。
李蓁蓁在看見張大夫進屋的那刻,抱著小平安起身讓出來位置,將凳子給張大夫坐。
有了張大夫在場,李蓁蓁和謝言之都鬆了口氣。
劉大爺那邊剛夾上溫度計,小平安的肚子就叫了起來。
「都別守著了,去帶孩子吃點兒東西,再端來一碗稀飯。」 張大夫回過頭吩咐道。
都是街坊鄰居,也不會有誰說捨不得,尤其對方是劉大爺家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