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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江秀英的身體就不好,受不得寒,生冷東西都不能吃,涼的中藥也是不能的。
李蓁蓁得到江秀英的保證後,拿碗到廚房,也順帶看看謝言之在廚房怎麼樣了。
走出堂屋,李蓁蓁就看到在廚房門口殺魚的謝言之。
他穿著黑色短袖,健碩的手臂隨著刮魚鱗的動作一曲一伸,露在外邊的肌肉線條極具美感。
李蓁蓁看了會兒,走到謝言之的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小聲道:「都說工作中的男人很帥,在廚房做飯的男人更帥。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謝言之耳朵聽見她說的這話,刮魚鱗的動作微頓,而後加大手上的力度,像是在掩蓋些什麼。
這還沒完,李蓁蓁笑眯眯的又說:「我在屋裡認真繡花的樣子是不是也很漂亮。」
謝言之不回答,李蓁蓁極其輕的抬腳踢了他鞋子一下,大有你不回答我就不走的樣子。
迫於惡霸的逼迫,小嬌花最終點了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案,李蓁蓁故意笑出聲音,這才到廚房把碗放下。她轉身回堂屋的時候,謝言之還在刮魚鱗,她低頭用氣音說:「正經人,別刮啦,再刮下去魚肉都沒了。」
語罷不等謝言之有反應,徑直走回屋子。
謝言之等人進屋後,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堂屋的方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淺淺翹起。
*
張建業和江誠賣完廢品回來十二點多,擔心讓人多等,張建業拉著江誠步履匆匆。
走到謝家門口,江誠竟是原地停住,拉著他的張建業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向前傾了傾身體。
張建業站穩後,沒有疑問,像是知道緣由,安慰道:「別怕,有哥在呢,餐桌上你不用說話,只聽我們講話就可以,咱哥都說這是嫂子主動提出來請咱們到家裡吃飯的,肯定沒事兒。」
江誠給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如果這不是謝言之的媳婦兒、他親嫂子的話,他絕對不會來這種場合。
他很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流接觸,甚至是討厭。
張建業陪著江誠在門口又做了會兒心理建設,終於在張建業額頭上凝聚出的汗珠要落地的時候,江誠向前挪動步子了。
門沒鎖,張建業推開門帶人進去,若是往常,江誠直接就敢進去的。
「哥,我倆來了。」 張建業扯著嗓子大叫。
江誠也想喊聲哥的,在看到屋子裡出來了個自己不認識的女人後,默默合上嘴巴。
謝言之最先從廚房走到院子裡,李蓁蓁扶著江秀英下床,兩人落後幾步也走了出去。
「嬸兒,嫂子。」 張建業叫完一圈人後,拉住江誠向前邁步,對著江秀英身邊的年輕女人介紹道:「嫂子,我倆來晚了,我是建業,這是江誠。」
說完他不著痕跡用指甲尖按下江誠手腕處的肉,提醒他叫人。
江誠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輕微刺痛感,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緊張地捏捏後邊的衣角,仰起頭低聲道:「嬸兒,嫂子。」
話音還未落,他的視線就先挪開了。
「哎,建業,江誠,你們快進來,半點都不晚,菜剛上桌。」 李蓁蓁招呼兩個人進屋。
張建業和江誠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一個大大咧咧最喜愛穿的花枝招展,一個沉默寡言害怕見陌生人。
用後世的話來說這倆人就是社牛和社恐。
人員到齊,謝言之把灶上溫的雞和魚掀開,又開始炒剩下的幾道熱菜。
今天的主場是要張建業、江誠和李蓁蓁認識認識,是以謝言之在廚房繼續炒菜,讓屋裡的幾個人先開飯,江秀英大部分時間都在餐桌前認真傾聽,江誠是徹頭徹尾的沉默。
最後演變成張建業和李蓁蓁在餐桌上互相說個不聽,張建業就像是和李蓁蓁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他再也不會認為李蓁蓁不好了。
張建業沒什麼大毛病,唯獨有一點改正不了。
———年紀輕輕的人特別愛講話,收都收不住。
屋子裡全是張建業說八卦的聲音,在發覺李蓁蓁並不排斥之後,他要把肚子裡積攢的陳年的、新鮮的八卦全部給李蓁蓁講一遍,有他在完全不用擔心冷場。
「哥,別炒了,這些都吃不完,夠多了,你也趕快坐下吃。」 張建業在謝言之端著盤炒菜出來的時候勸說著。
謝言之放下菜,整理好桌上的擺盤,點點頭:「馬上,你們吃,還有幾道菜很快了。」
他們幾個在餐桌上沒動幾回筷子,都在等著謝言之回來一起吃飯。
李蓁蓁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些八卦,她意味深長地看向張建業。
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穿的像花孔雀似的張建業竟然知道那麼多八卦。
上到七十歲大爺大媽,下到幼兒園和小學生,他多少都有些可八卦的事情在心中。
「嫂子,我下鄉的時候還聽說,那戶人家男人都五十多歲了還鬧出軌,給人小三家裡拉去一袋子土豆,把家裡人鬧的可不安生了。」
謝言之再次進來放下菜就聽到這句話,他滿頭黑線。
敢情屋裡熱熱鬧鬧的是都在聽張建業講八卦,東家長西家短。五十多歲男人出軌這事兒他也知道,就是倆人下鄉收廢品的時候看到的。
那家人鬧的全村都出來看戲,他們也在現場見證那戲劇性的一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