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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芸沒想到遍地都是的黃土會成為困擾她的問題。
用黃土製成的拔毒泥是要直接用在人體上的,所以必須是沒有受到污染的黃土, 而蘇北這一片兒的重工業發達, 空氣早就不乾淨了,老百姓為了提高農作物的產量,各種肥料都往地里灌。
謝芸猶豫一二,決定把挖黃土的事情也交給胡二女去做。
為了保證拔毒泥的安全性,謝芸選用的是黃土高原上遠離人煙,沒有被工業污染過的天然黃土。
狐-狸-精們接到了這個出去放風的活兒,雖說黃土高原那邊沒什麼好風景可以看, 但大家都還挺興奮的,扛著鐵鍬興奮得只哇亂叫。
等狐-狸-精們把黃土挖回來, 研磨成細細的粉, 再在大太陽下炙烤乾淨,才算能在謝芸這兒交差。
謝芸自個兒只是把藥材研磨成分,取了香灰和黃土, 按照比例調配成一起,混合均勻後, 一罐子拔毒泥的雛形就算完成了。
不過眼下這還不算成品, 只能算是拔毒粉。
乾粉更容易保存, 用的時候直接添水調成拔毒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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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勝用勺子扒拉著謝芸調出來的拔毒粉, 問謝芸, 「這是什麼東西?看著怎麼這麼奇怪呢?」
謝芸也有些懷疑拔毒泥是不是真的。
畢竟是《巫術》中的配方,同醫學還是有些偏差的……
盯著周勝的臉看了半天, 周勝被謝芸那直勾勾的眼神給看得心裡發毛, 問, 「你,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謝芸挖出一勺拔毒粉來,去水龍頭下接了一些水,調和成拔毒泥,把周勝按在凳子上,拿著勺子往周勝臉上塗拔毒泥。
「哎,哎,哎,你這是幹嗎呀?你往我臉上抹泥幹嘛?我臉上又沒病!」
謝芸道:「這是我做出來的拔毒泥,應該能吸出人體的髒東西。我看你的臉當兵的時候被曬得挺黑,還有一些粉刺,看看能不能給你拔-出-來。」
明白謝芸調的這泥糊糊是幹什麼用後,周勝不掙扎了,他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凳子上,任由謝芸折騰。
孟秋菊也循著動靜從院子走了進來,圍觀謝芸給周勝臉上抹泥,她有些心疼自己兒子,「芸芸,這泥糊糊塗在臉上,要不了一會兒就幹了,到時候會不會扯得臉皮疼?」
謝芸安撫孟秋菊說,「我看著呢,等泥糊糊快乾的時候,我就讓周勝給洗了。」
她也想看看這拔毒泥乾的速度究竟是快是慢。
按理說,這拔毒泥的主要成分就是黃土、香灰和藥材,幹起來應該同黃泥變乾的速度差不多,可謝芸覺得拔毒的時間應該會長一些。
如果拔毒的時間太短,那能拔出多少毒來?這玩意兒只是個拔毒泥,又不是把收水泵懟在臉上往外抽。
孟秋菊索性就留在屋子裡陪謝芸一塊兒看周勝臉上灰黃色的泥漿什麼時候干。
婆媳倆看著看著,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灰黃色的泥漿一開始確實是幹了些,看著都快和地皮上半干不濕的泥一樣了,是啞光磨砂光澤。
按理說,灰黃色的泥漿變成啞光的時候,就快干透了。
可周勝臉上的灰黃色泥漿不是這樣,而是就好像定格在這個濕度一樣,灰黃色的泥漿沒有再繼續變干,而是逐漸變黑,啞光光澤變得油亮。
「咦……勝子臉上這黃泥,咋越看越噁心嘞?」
周勝:「……媽,你真是我親媽。」他又看向謝芸,問:「我臉上的這越看越噁心的泥,能不能洗掉了?我聞著這味道也有點不太好聞啊。」
謝芸深以為然地點頭,「確實不太好聞,不過你再忍忍,幫我做完這個試驗再洗。」
她的無相金睛開著,認真觀察辨認周勝臉上那泥漿的藥效,眼下-藥效用了百分之八十多,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藥效。
謝芸一方面不想浪費那百分之二十的藥效,一方面又覺得周勝臉上的黑泥實在有點不太好聞,就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孟秋菊一開始還沒懂謝芸為什麼站得遠了點,她還挪動腳步。
可是當她在原地站了一分鐘後,她也往謝芸那邊挪了挪,還不忘同周勝說,「勝子,你臉上這東西,已經不只是越看越噁心了,聞著也噁心。這到底是咋了?」
周勝臉上糊著的泥漿的藥效已經徹底降成了零,謝芸又觀察了一會兒,確認泥漿失效的表現就是顏色不會再變,心裡有了完整的實驗結果。
「行了,你去洗掉吧,洗乾淨之後看看效果。」
周勝如蒙大赦,趕緊跑去水龍頭跟前沖洗臉上的泥漿,沖了三遍都沒洗乾淨,還覺得臉上油膩膩的,他又用香皂洗了一遍,這才感覺臉上洗乾淨了,手摸著都像是搓盤子的感覺。
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水珠,周勝回到診所,把臉湊到謝芸跟前,展示給謝芸看,「你仔細看看,有啥效果?」
他還沒照鏡子,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變化有多麼大,謝芸和孟秋菊卻是把他臉上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裡。
謝芸一下子就對拔毒泥的效果放了兩百八十個心。
她甚至有些笑話自己,巫術是比醫術更神奇、更不講道理的東西,她怎麼能懷疑巫術中記載的這拔毒泥的效果呢?
孟秋菊瞅著謝芸調好的泥漿還有一些,問謝芸,「芸芸,你那些泥漿還要不要了?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就拿去塗一下臉。勝子用這個泥漿塗完臉之後,我看著人都白淨了,臉蛋兒都像是他沒參軍前那會兒,嫩汪汪的,年輕了十歲不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