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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芸看得眼睛越來越亮,如果把千歲茶養在「眾星欺月陣」中,再用惡蛟氣血日日澆灌,她是不是就能走個捷徑?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千歲茶樹的價格有點貴,她一時半會兒買不起。
要是真想買,得辦一個天地銀行的貸款,日後每月都得還本金和利息,要是還不起,就拿壽命來抵。
這可讓謝芸為難了,她在泰山坊里賺的錢是不確定的,這個月多一些那個月少一些,萬一還不上,還得折壽?這風險有點大,她還不想英年早逝突然暴斃。
可是想想那千歲茶樹的能耐,一片茶葉就能叫人間帝王沉疴盡去,她用千歲茶樹竊奪長島國的國運……說不定真能在三花會上爭一爭排名。
馬上就是清明節了……想要買託夢香和望鄉鏡的鬼魂兒應當不在少數吧!
謝芸略作猶豫,把手頭所有的錢都拿到泰山坊里,批發成託夢香和望鄉鏡,擺在了自己的小攤上。
在泰山小印上點一點,直接把召集令擴大到自己的整個轄區,謝芸開始召集轄區內所有等待往生的魂魄。
送鬼魂投胎賺的錢不多,謝芸自打從太平間出來之後,就沒怎麼賺過這種錢,主要是日常里也不缺錢……謝芸深深反省了一下自己,譴責了一下自己的懈怠與不上進。
通泰堂診所里的氣溫突然下降了幾度,謝芸眯著眼趴在藥柜上打著盹,靈魂已經給那些受召前來的鬼魂發起了《陰間落戶通知書》。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眼神懵懵懂懂的,進來之後四下打量一眼,見謝芸盯著他看,問,「你,你是?俺這麼到這兒來了?」
謝芸用泰山小印查了這年輕男人生前的信息,「你是煤校的學生?」
那年輕男人眼神里閃過片刻的茫然,「是,我是煤校的學生,可,可,我怎麼死了?」
謝芸聽著這疑惑,也是一腦門的霧水,她用泰山小印在年輕男人的額頭上蓋了一下,那年輕男人眼神里的茫然才漸漸淡去,籠上的是一層哀思。
「靜靜……」
謝芸仔細看了泰山小印提供的信息,發現這情況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從這年輕男人的記憶中能看到,他愛上了一個叫侯靜的女大學生,侯靜對他也頗有好感,二人經常一起上課,一起上自習,還一起去重機廠打零工賺錢,一起暢享畢業後的美好生活。
可是兩個月前,侯靜突然就躲著不見他了,他去侯靜的宿舍樓下等侯靜,卻聽侯靜的室友說,侯靜已經有好幾天沒回宿舍住了。
系裡甚至還漸漸傳出侯靜在外面被一個煤老闆給包-養的消息。
年輕男人情緒消沉,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勸他放下,都說侯靜不值得他這麼死心塌地,可他卻覺得侯靜一直都在,他總能隱隱約約在人群中,在樓道的盡頭,在道路的對面看到侯靜,可不管他怎麼喊,侯靜都不會等他,只會背對著他,越跑越快,越跑越遠。
他的跑步是強項,之前總帶著侯靜跑,怎麼可能會追不上侯靜?年輕男人心裡也漸漸起了疑惑,可是他實在太想要一個答案了,根本沒多想。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在學校的小湖邊里堵到了侯靜,他才剛要開口,侯靜就往小樹林深處跑。
他追著侯靜進了小樹林,突然感覺天上的月色都變得黯淡了起來,樹林裡也起了一層白森森的霧。
他拽著侯靜胳膊的那隻手感覺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他抓著的哪是侯靜那白皙的手腕?分明是一個長滿了灰毛的爪子。
受到驚嚇的他猛地一抬頭,他一路追尋著找來的侯靜也終於回過了頭。
那哪裡是侯靜!
分明是一個看起來像是老猴子的紅眼怪物!
下一瞬,那紅眼怪物就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曲勾的獠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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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小印傳來的畫面都是第一視角,謝芸原先還是躺著看的,直到那玩意兒張開血盆大口之後,她嚇得噌地一下就從床上彈了起來,直直地坐著,心臟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這是什麼鬼東西?」
「煤校的小樹林裡鬧妖怪了?」
放眼整個蘇北,煤校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學府,裡面培養的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啊!
要真是煤校裡頭鬧起了妖怪,這事情可就大發了……誰知道那妖怪會不會哪天就突然跑出來,在整個蘇北禍害了?
謝芸點了點手中的泰山小印,試圖從中再獲取一些更全面的信息,可泰山小印嗡嗡嗡顫著,丁點兒信息都沒給她,謝芸這下大概明白了,估計真是鬧妖怪了。
如果那猴子臉的紅眼怪物不是妖怪,而是鬼怪,泰山小印里應當會有記載的。
自個兒的轄區內出現了這樣的事兒,謝芸越想越覺得不踏實,她眼睛一閉,手中的泰山小印朝著前方虛虛一壓,古道洞開。
穿過狹窄幽長的古道,踏上擺渡舟,一槳撐開,兩岸的景色飛快變化。
等擺渡舟停下時,謝芸已經出現在了泰山娘娘居住的大殿中。
一道嬌嬌媚媚的聲音在她身後冷不丁地響起,「喲,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還以為你拿了霧溟靈茶之後就把娘娘給忘了,連聲謝都沒有呢!」
謝芸感覺脖子痒痒的,扭頭一看,一個蓬鬆的白色大尾巴的尾巴尖兒正在她的脖頸上撓痒痒,胡六姐就站在她身側,一臉揶揄地說著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