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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是真的沒有任何救人的意願。
月無休沉默了,她也害怕了。這裡這麼邪門,他們三個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要是沒有人來搭手相救,那肯定凶多吉少。
越想心裡越發毛,「姜見青,你不救我,難道秦衡你也不救麼?」
姜見青:「為什麼要救他?」
月無休:「他可是你以前的夫君!」
「哦,你也知道以前的?」
姜見青「嘖」了一聲,「我現在的夫君人高馬大俊美無雙,我那是要風得風要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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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雨,為什麼要惦記他?你傻還是我傻?」
秦衡的臉黑得像鍋底,月無休被懟得不說話了。
姜見青環視三人一眼,「不過麼,想要我救你們,也不是不可能?」
錦韶眨了一下眼,指甲嵌入掌心裡,「姜見青小神女,您到底想怎麼樣?」
看在這個小姑娘脾氣還算溫和的份上,想讓她出手也不是不行。
姜見青摸了摸下巴,擺出一臉高深的樣子,「我麼,是神族,神族愛世人,自然也愛你們,其實心底里是捨不得信徒受苦的。」
秦衡望著姜見青一本正經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姜見青語出驚人,「你們三個人,一人對我磕三個響頭,求我救你們。」
錦韶:「……」
月無休怒了,「姜見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見青抱著胳膊,「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要不要對我磕頭,我乃昭族後裔,受得住你們仨狗東西的頂禮膜拜。」
這仨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當然不肯磕頭。姜見青提著劍,「給你們機會不中用啊!。」
直到姜見青第四次迎面撞見這三人。
姜見青:再多的話我已經說累了。
如果說一次兩次撞見是意外,那麼三次四次撞見就是人為了。姜見青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各個角落,又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地宮雖然是神跡,但是很明顯不是火雲層所帶的,這大概率是有人搬過來用來困住她的容器。
前面這仨人,雖然都知根知底,但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那一張皮囊下面是什麼東西。
錦韶眼圈紅了,「小神女,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過對不起你的地方,希望您打擊不記小人過,月月與秦衡都受傷了,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可能會死在這裡的。」
女子說話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她虔誠地望著姜見青。
錦韶清楚,姜見青吃軟不吃硬,不正面和她發生衝突,她還是會救人的。
她性格使然。
姜見青愣了一下,而後抬頭看著秦衡。
秦衡也望著她,饒是在這等環境裡,他仍舊一派光風霽月的模樣。
姜見青看著他,慢慢地垂下眼。
「大人不記小人過太虛偽了。」姜見青道,「我就喜歡看風水輪流轉,你們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
另一端,黑壓壓的地宮內。
「廢物嗎?!」長相平庸的少女一掌甩在最前方的玄衣男子臉上,「你不是說姜見青最重情義麼,她慈悲心軟,最受不得朋友受苦,這就是你說的受不得?」
水鏡上,青衣女子跑得比風還快,生怕身後的三個東西追上自己。
玄衣人:「……」
玄衣人匍匐在地上,他握緊了拳頭。但上位的女子手裡有他妻兒的解藥,他除了服從,別無他法。
他咽下心中的澎湃血氣,「小雲主息怒,姜見青確實是這種人,凰谷舒圓缺,鍾離家李袖,哪一件事她都要插手,神族天性使然,她不會見死不救。」
他惡狠狠盯了一眼水鏡,「或許,是這三人還不夠慘。」
雲吉一把坐在椅子上,「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蠱蟲下到姜見青身上,準備好藥池。」
玄衣人點頭,摸了一下黑玉笛子。
*
「什麼東西咬我?」
月無休立住,隨後猛地拍了一下背。
一隻黑白花紋的昆蟲掉落在地,月無休緊蹙柳眉,一腳將昆蟲踩扁。
「小韶,我後背不太舒服,你幫我看看。」
走了幾步,月無休突然停住腳,她感覺渾身不舒服,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
方才那個昆蟲她看過,就是普通的小甲蟲,也沒什麼毒,她這症狀應該跟那蟲無關吧。
除了乏力,月無休覺得越來越頭昏眼花,錦韶解開她最外層的衣服,想替她檢查傷口。
秦衡別過頭去,錦韶忽然尖叫一聲。
又見到老熟人了。
姜見青一拍額頭,明明這迷宮裡擾亂人腳步的陣法被她解開了,怎麼還會碰到這仨人?
但是,就一刻鐘沒見,他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錦韶和秦衡還好,只是稍微有些鼻青臉腫,地上趴著的那個可能不太行了。
準確來說,月無休剛剛斷氣了。
那個向來潑辣傲慢的女子蜷縮在地上,嘴角大張,死前像是受了極大的折磨。
她死得太慘了,皮已經皺了,內臟似乎被什麼腐蝕掉,只留下了一層皮,手上還握著自己的本命劍。
月記劍原本月光一樣的光澤已經黯淡下去,只剩下泛黑的劍體。
劍隨主人,主人越風光,寶劍越有靈。月無休已經死去,月記劍劍靈也半路夭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