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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本很舊的羊皮紙書,頁邊有皺褶,被應如流重新修裝好。他看書看得很細,一張一張地翻,姜見青多看了幾眼,都是古語,她依稀能辨認出其中幾個字,生老病死之類,但更多的她看不明白了。

  古語,巫族古語。

  「該喝藥了。」姜見青將瓷碗遞給應如流,眼看著他接過放在一邊,問,「你看的這些是什麼?」

  「南守谷的魂骨現在還活著,我想大概率和巫族有關,所以想找出凰谷所使巫術的來源。」

  尤其是這回生術,與末回所用的巫術手段同出一脈,應如流想弄清楚其中關竅,也希望找到已亡巫族的蛛絲馬跡。

  這樣啊。姜見青點點頭,等著他將書全部看完,才將藥端過去,「流哥,看完了該喝藥了。」

  應如流只是淡淡看了碗一眼,隨後開始翻另一本書,眼皮也不抬,「放那吧。」

  應如流這表現不對,他以前從不這麼拖延。姜見青吸了吸鼻子,酸澀的藥氣暈在鼻尖,聞一聞就知道很酸苦。

  心中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姜見青看一眼應如流,「這藥不能放太久,涼了藥效會有損失,你先喝完吧。」

  她把藥遞過去,應如流下意識輕輕往後讓一步。

  果然如此,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應如流,居然會怕吃藥。姜見青不動聲色地靠近,「流哥呀,你不會是怕苦吧?」

  應如流眉頭輕輕皺起來,並不明顯。他皺眉極好看,眉峰很高,但並沒有顯示出不耐煩。

  他反駁,「沒有。」

  「沒有的話,就把這些藥喝了吧?」

  應如流緩緩抬起眼,「放下吧,我還有些事要忙。」

  他就是怕苦,哈哈哈。

  姜見青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慢慢地往前湊一點,盯著應如流的眼睛,「流哥,身體要緊,你要是實在抽不開空端藥,我可以給你餵。」

  說時遲那時快,姜見青一把捏住應如流的嘴,拇指與食指輕輕錯開,抬起碗便向他的嘴裡灌藥。

  窗外的風慢慢吹散了藥味的酸苦,姜見青放下碗,給應如流遞上帕子,「流哥,別生氣,我是為了你的身體考慮。巫欲說你已經好幾天沒怎麼吃藥了,雖然你的傷勢不重,但是身體要緊,不能拖的還是不要拖得好。」

  嘴裡充斥著酸澀的苦味,應如流輕輕用舌尖抵了一下腮,這些天姜見青風一陣雨一陣,他的脾氣已經被磨得很平和了。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姜見青這次的動作,當真是逾矩。

  姜見青的手還放在他胳膊上,她快速收回去,在狂風暴雨之前,往應如流嘴裡塞了顆糖。

  「我和你一樣,也很不喜歡吃藥,我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藥,酸的苦的,甚至還有的藥充滿辣味。但是我沒有躲過,因為我知道,我的命都是靠著那些藥吊著的,我不喝可能會帶來更大的危害。」

  說這些的時候,語氣慢慢,姜見青聲音輕軟,應如流的怒氣也沒處發。嘴裡的甜味慢慢地暈染開來,還散出淡淡的蘋果味。

  「我每次吃完藥都會給自己一顆糖,吃完了苦味也壓下去了。」姜見青又打開一個琉璃瓶,裡面裝滿紅紅的琉璃狀的糖果,她往應如流手心裡放了一顆,「這是桃子味的,我最喜歡的。」

  她不清楚應如流有什麼病,或許和很多年前她的毛病一樣,她分享自己的方法,想讓應如流好過一些。

  應如流的六感還不全,只有常人的一半,姜見青又特意給他加了一顆。

  少女笑盈盈地看著他,目光通徹,像天之極的夜色,乾淨而通透。

  應如流忽然想起夢境裡的那一抹綠光,刺破海水與夜空,最後落在他身前。是他入目里唯一能見的光亮。

  姜見青將碗盞撤下,應如流問她來做什麼。

  「啊,找你當然是有事的。」

  姜見青將水火傘取出來,放在桌子上,「裴際將大多數姑娘的來歷都查了一遍,查不到的也能根據那些姑娘的回憶找到她們的來處。只有一個人,始終不知道她的來歷。」

  「李袖?」

  姜見青點頭,「是的,雖然你讓她恢復了部分神志,但那些神志僅在凰谷出事之後,再往前的就找不到了。搜魂術對身心的摧殘很大,原赦也說他沒有辦法,說想找到李袖的來處可能只能看天意。」

  舒圓缺說,李袖可能來自南海那一帶,姜見青想去那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線索。

  李袖在凰谷待了有八.九年,又在天之極五年,年年歲歲加起來也有十多年,若她來自人間,那可能已經過去百餘載,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相關痕跡的可能。

  但姜見青還是想試一試。

  應如流靠坐在床榻上,「我說呢,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又是端藥又是送糖果的,原來是有事相求。」

  「那不然呢?」我對你好能圖什麼?

  應如流:「……」

  她離應如流很近,男子身上染有冷香,說話時嘴裡有淡淡的水蜜桃味,十分好聞。

  她頓了一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也不是,我當然對你好了,我們是朋友嘛。」

  應如流懶得理他。

  姜見青又厚著臉皮往前湊一點,「你知道的嘛,就是我畢竟現在修為不穩,總覺得李袖的事有些特殊,可能去南海還會遇到別的麻煩。我很聽你的話,做事考慮後果,我得清楚自己的實力,可不得多為自己考慮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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