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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意外來的猝不及防,他老丈人家因為世代經商,被安上壞分子的名頭,一夕間跌落塵埃。
妻子不想連累他,就想跟他離婚,跟著父母下放。
左唯宗在得知妻子有孕後,就戒掉了香菸,在妻子主動提離婚的那一晚,他在院子裡抽了一晚上的煙。
然後,他做出了決定。
他對妻子說了「放心」二字後,就去了自己的父母家。
他跪在父母面前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下。
家裡的父母哥嫂都勸他三思,他的決定會給他的事業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但是左唯宗還是初心不改。
父母哥嫂無奈,只能同意了他的請求。
於是,左唯宗和父母家人登報斷絕了關係,帶著妻子,去了岳家人下放的農場所在地,當了個駐守團的團長。
他知道,他的前程是到頭了,但是,他沒有辦法拋棄有孕的妻子,和年邁的岳父母。
在這一場取捨中,他心甘情願。
這些年,他雖然前程上止了步,但夫妻恩愛,子女聽話,岳父母平反後,他也重新和家人取得了聯繫。
他和家人本來就沒有誤會,只是因為時局才斷的關係。
一旦時局允許,他們重新建立聯繫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重新聯繫後,他和家裡父母兄嫂的關係都很好。
「怪事就發生在他的侄女去他那邊玩的時候。」菜品慢慢上齊,汪季銘夾了筷東坡肉,放到嘴裡細細品嘗,咽下後,說道。
「他侄女失蹤了?」蕭玖問道。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沒辦法,聽汪季銘話里的意思,那軍營是極偏遠山裡的一個小營地。
左唯宗作為團長已經是那邊的最高長官。
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蕭玖都已經腦補好,這位左團長的侄女被哪個光棍看上,被拐賣的畫面了。
又或者,這位侄女只是把去左唯宗家裡去玩當做藉口,自己離開了。
再有就是遇上了什麼意外。
「那倒沒有。」汪季銘回答。
看到秦硯給蕭玖剝蝦,還細心的去了蝦線,他停下了話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飽了。
但是,浪費糧食不是他的作風,只是,他原本要去夾蝦的筷子,硬生生轉了個彎,夾了一塊子苦瓜。
他的筷子一頓,為什麼他要夾苦瓜?
還有,是誰點了苦瓜?
算了,苦瓜挺好的,苦瓜跟夏天更配哦。
汪季銘把苦瓜囫圇咽下,繼續說道:「那侄女開始的時候跟我老戰友的家人都處得不錯,只是,幾天後,他就發現……」
「發現什麼?」蕭玖夾起蝦仁吃下,給秦硯夾了一筷子蓑衣黃瓜。
汪季銘:……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汪季銘扯出一抹微笑,心中暗暗決定,以後絕對不跟他們兩個人出來一起吃飯。
左唯宗發現,每次他在家的時候,家裡一片和樂融融的。
但是,只要他不在場,侄女就誰也不搭理,也不在家裡吃飯,還一走就是大半天。
妻子兒女都知道這件事情,但是,誰也沒有跟他說。
他是職業的軍人,很快發現了這樣的異常。
跟妻兒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他是了解妻子的,不可能會因為跟侄女置氣,故意不把侄女的事情瞞下。
出於軍人的直覺,這裡面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沒有說破這件事情,而是在侄女又一次出門的時候,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沒辦法,哥哥放心把侄女交給他,他就不能讓侄女有什麼閃失。
就見他的侄女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就在他忍不住要出聲喊住人的時候,他的侄女在一棟樹屋前停下了腳步。
讓人驚駭莫名的事情發生了,樹屋裡竟然伸出了一根枝條,把他侄女卷了進去!
他看得分明,不是那種類似抽鞭子的卷人,就是那枝條仿佛活了般,把他侄女卷了進去!
他拔出槍,準備無論如何都要把他侄女救回來。
當他一步踏出的時候,他眼前竟然沒有了那樹屋的身影!
他還瞬間失去了意識。
最後,是副團的養女喚醒了他。
原來,他竟然在路上睡著了?
他連道謝也忘了說,就飛速往家裡跑去,家裡,侄女正好好的坐在炕上,幫著妻子團毛線。
左唯宗:!
他出現幻覺了?
那麼,到底剛剛的事情是幻覺,還是眼前的侄女是幻覺。
「施施?」他嘗試性喊道。
「小叔,你回來啦。」左施施像往常一樣跟他打招呼。
但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後來呢?」蕭玖問道。
「後來,他就讓妻子和女兒看著侄女,不讓她出門,但是,漸漸的,他覺得妻子和女兒好像也出現了問題。」
聽汪季銘說道這裡,蕭玖就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一個個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汪局,您請我吃飯,是想讓我去看看嗎?」
汪季銘就嘆了口氣:「最開始我是準備讓那三個憨,小伙子跑一趟的。」
「他們玩蠱的,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抗住。」
「然後呢?」蕭玖問道,如果是這樣,汪季銘肯定不會這麼鄭重的請她吃飯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