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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弗舟一凝,慚愧起來,一壁拆掉她的髮釵,一壁順下她的烏髮,試著讓她放鬆些,交代道,「你來別苑拿名冊的那日,其實我才到。」

  江嫵愣微,髮絲貼著臉頰,揚起一雙瞪大的眸子看他,「那麼早...所以你在街上看見我了麼?」

  裴弗舟說沒有,「我是悄悄回來的,直接去了東宮,和你剛好錯開。其實我早就猜到李玶會在得勝之際下手,只是不知會用什麼手段。那日我在軍營突聞有人說有兩個說漢話的俘虜,就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趁機用弓弩射箭,逼我落水。」

  她想起來了,於是緊張道:「是啊...你不是怕水麼?」

  他笑了,攏了一把她的青絲忍不住低首嗅了嗅,低嗤道,「還不是你?和你一起呆多了,結果被你逼的也不怎麼怕了。」

  其實當時他也是抱著必死的心跳下去的,可是在那一刻,不知怎麼就想起來她,想起來舟楫遙遙的那個夜晚,彼時清波滿池,月泛雲端。

  似乎一剎那,那些陰影和記憶消散開來,眼前一條月護河也沒那麼可怕了。

  裴弗舟不多說,繼續道:「我也不知怎麼游的,順著河流沖游到一處,遇上了石頭才停下,恰好那就在安西鎮的邊境。我當時爬出來,走到了附近的驛站,這才快馬回來。至於柴錡,我們提前就商議過,若我突然不在,一切按照另一個計劃進行。」

  她聽得沉迷了,其中波折詭秘,不敢細想他怎麼堅持那麼久,不由緊張得胸前起伏,在他懷裡繃得發緊,問,「後來呢?你一直在東宮麼。」

  他垂眸看了一眼,只覺得她腰間那宮服的束帶未免太緊了些,似是教她呼吸不太順暢似的。

  於是不動聲色地抽了細細的絲帶,衣衫松松便垮垮下去。

  「嗯。那時候蘇弈拿著名冊去了,我剛到東宮,正巧碰見。彼時為了保險起見,名冊就先放在我這裡了。那時候我才知道,這是太子讓你去拿的。」

  他低低說著,無奈一哂,有些鄙薄道,「我是不想你牽連進來,可沒想到,太子居然找上了你。」

  江嫵搖搖頭,「我願意做這事的。你不用怪太子。」

  她青絲低垂,衣衫半開,袔子的繡紋在月色下清晰可見,大概是這樣教她涼快又舒適,所以也沒太拒絕。

  裴弗舟凝了凝神,其實他那些舉動分明是單純的好意,可如今這樣子的她落在他眼裡,實在是有點......感到不太好。

  他喉頭不動聲色地滑動一下,忍不住湊了上去,和她躺在了一個軟枕上,呼吸噴落在她的臉前,「我知道後,教人先控制住了陳遜,大概這樣讓李玶起了警惕,所以才提前了宮變的日子。至於左金吾......」

  裴弗舟言此,不禁愛憐地一嗤,手指纏綿地劃上她的鬢邊,從耳邊到眉眼,順流其下到了鼻尖。

  他頓了頓,食指最終停在她的唇心,點了點,眉宇微抬地揭發道:「...你居然敢學我寫字,造假軍令。」

  她傻眼了,臉色『騰——』地漲紅起來,支吾道:「你、你怎麼會拿到...」

  裴弗舟低首下去,鼻尖對著鼻尖乜著她,眸光如一把溫柔冷刃,笑道:「當時我人就在左武侯府,結果內侍送來了字條,說是我寫完送過來的...你說,他們不給我,給誰?」

  他想起來這個就有點想笑,彼時眾人正準備商議完立即改變對策,直接入宮對抗宮變,結果一封「軍令」就送了進來,旁人面面相覷,他本人更是意外。

  「還行。除了我本人認得出來,在旁人那估計可以以假亂真。」他不忘誇她一句。

  江嫵難堪起來,自己的一點少女心事被他瞧得乾淨,以後沒法壓制他了。

  這裡沒有地縫,乾脆一頭扎進他胸膛里,快要氣哭,啊啊著聲道:「完蛋了,我丟臉丟到整個左武侯府了。」

  他笑了笑,「放心。替你隱瞞了一下,沒人知道是你。」。

  伸手插進她的髮絲,幽香盈滿了掌心,那冰涼的觸感碰上火熱的手指,教他也有些沉醉。

  或許是酒意重新燃上了心頭,又或許是這半年來的奔波總算在此刻得到停歇,說完了正事,總想說點別的。

  他不由呼吸低沉下去,手指纏繞上她的青絲,不有分說地輕輕拉了一把,迫著她仰起頭看他。

  裴弗舟低眸問道:「想我了麼?」

  她後腦有他一股溫柔的力道拽著,不痛,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上次回答這個話就不太對,於是這次她老實了,看進他眼底時,環上他的腰身,貼緊過去,輕聲道:「嗯。每天起來、吃飯、睡覺,都很想......還要擔心會不會做寡婦.....」

  他眼眸含笑,嗤了嗤,沒辦法,比起她,可能自己是跟缺乏安全感的那個,所以得麻煩她辛苦一點多番給他確認。

  「那你呢?」

  江嫵悄聲問了一句,手指在他的喉結一圈一圈地打轉,她只知道不好意思,可不察覺這不老實的舉動實在是勾/huo。

  夜色混沌,這種時候比較容易出事,打火石似的剮蹭兩下,就出來了火星。

  裴弗舟不回答,直接低首親了上去,總覺得行動總是比語言來得實在。

  只是經歷過戰爭的廝殺和暴烈,他人似乎也變得凜冽決絕起來,戰意未完全消退,在他身體裡還殘留著一絲狠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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