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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呆呆地坐在那裡,霎時全都傻眼了。

  江嫵下意識往手裡一看,忍不住驚呼一聲。

  她拿著手裡的殘頁顫了顫,尷尬一下,指了指道,「他、他的佩刀......是沒了麼?」

  說罷,順勢瞥了一眼裴弗舟手裡那殘書,不禁臉色一愧疚,小聲補充道,「天,真的斷在那邊啦......」

  裴弗舟也有些不知所措,就著她的話愣愣地低頭看。

  秘戲圖上的郎君好像變得悽慘些,方才還春光滿面,現在瞧著有些扭曲,下半身連著的「佩刀」已經不翼而飛,一併斷折在另一邊。

  裴弗舟不禁倒吸一口氣,皺皺眉,有點同情這位可憐的郎君。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然而她卻趕緊一把搶了過來,連著殘頁夾在一起,一併往袖子裡塞。

  她漲紅著脖子,低頭咕噥道:「書壞了怎麼行!我先拿去補補,過幾日補完再上繳給你!」

  「......」

  裴府眸色微頓,見她執著,只好垂了手搭在膝頭,無奈地提醒道:「若被發現,你等著挨罰吧!」

  江嫵心裡突突兩下,然而瞥了一眼他,威脅地哼聲道:「那我就說你是共犯!你徇私枉法......」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共犯」已經一把抱住了她的纖腰。

  他一手直接擒住她的雙腕舉在眼前,教她整個人依偎似的靠在他懷裡,她掙扎兩下,卻是徒勞。

  裴弗舟喉結微微滑動,垂眸乜著她,好一張抗拒逮捕,寧死不屈的臉,他真是喜歡得很,低聲笑笑,「你敢。」

  很久沒有認真地抱過了,原本應該等到下次出宮見面,可如今這樣摟著她,教他心頭一軟,也有些眷戀起來。

  於是破天荒地問了一句,「想我了麼?」

  她還計較著方才的事情,然而聽他這一句,反而更加忿忿。他好意思問麼,分明是他不來找自己,整日都在忙其他事情;寫的話,每次也都惜字如金......

  她哀怨起來,沒好氣地哼道:「不想。」

  裴弗舟眼底淡了淡,不知怎麼,想起蘇弈的話來。

  他盯著她的眉眼,復問,「真的?」

  江嫵故意冷淡道:「真的。」

  裴弗舟眸色漸冷,似是沒有了底,頓了頓,淡聲問道:「那你在想誰?」

  江嫵沒察覺,只是撇撇嘴,輕聲羞怨道:「要你管......」

  裴弗舟不知怎麼,片刻間心裡空空的,他思緒紛亂一下,只好低頭去教訓她的唇。

  然而就在他俯下臉,即將貼在她那張倔強的紅唇上時,警覺地聽見書閣的門開了。

  他趕緊一把放開她,不再留戀這片刻的旖旎......

  江嫵咬了咬唇,紅著臉背過身去,整理兩下衣領和袖籠。

  她聽見外頭腳步聲漸近,立即端袖從角落走回了書架之間,佯裝低頭尋找字帖。

  .

  閣中靜靜的,可眼下不好同他坐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江嫵默了默,從架子上抽出一本書,低身從那縫隙中偷偷瞧他。

  裴弗舟繼續坐在那裡,衣冠端方,正若無其事地舉著書卷,靜靜地翻了一頁。

  須臾間,他仿佛知道她偷看似的,忽地抬起一雙鷹隼般利落的眸子,直直地看進她眼底,仿佛還在因為方才她說不想他的事情而不愉。

  江嫵嚇一跳,趕緊又把書塞了回去......

  她等了一會兒,朝外頭巴望一眼,見那守門的內侍也沒過來,於是躡手躡腳地又走了回去。

  然而矮凳上空空的,裴弗舟卻已經從旁門走了。

  .

  外頭雨勢猛了,秋雨滂沱,急急地沖刷掉一切奼紫嫣紅似的。

  裴弗舟撐傘走在御橋上,如松如玉的身影,高大挺拔,仿佛在雨景圖上漆了一點墨藍色的筆觸,給這寂寂宮禁更添一絲肅冷孤靜。

  他這次沒同她道別就離去,心裡有點悶悶的,其實剛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後悔起來。

  抬眼看,昏色的天際滾著水墨色雲,沉沉地壓在心頭,像一灘化不開的墨。

  知道江嫵應該算是喜歡他的,可多多少少總是帶著一團孩子氣,有時候耍賴似的吊著他,他心甘情願,可事後總會思索她到底有幾分認真。

  他輕嘲,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也不過如此,本以為在感情里,他可以做到豁達大度,到頭來才發現甚至是完全相反。

  那占有欲像是滋生的藤蔓,起初不顯眼,可一旦為酸澀的情緒澆灌,便生長得更加瘋狂,一點點纏繞了他的心。

  想起蘇弈,他嗤了嗤。或許他還真是了解他,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在他心裡埋下一根軟刺,即使想不在意,可終歸是本性難移——他骨子裡到底沒有做君子儒士的通透,縱然已經學著對江嫵溫良以待,可終究無法掩蓋他一副偏執決絕的筋骨。

  好比方才,江嫵說她不想他,她到底會想誰?他克制不住地多思,難道真的像蘇弈說的,她對過去的事情還心懷眷戀......

  裴弗舟不敢細想,一想,上輩子那種混著酸澀和嫉妒的牽痛又涌了上來。

  五味雜陳中,他沉了口氣,大步走出皇宮。

  *

  江嫵在閣中也沒多呆,直接回去了。

  鍾司記瞧了她,道:「去了這麼久?」

  江嫵心緒鬱悶,只嗯聲道:「內侍臨事走了一陣,多等了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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