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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無暇的玉,成色極好極難得,怕是御賜。

  荔枝更甚,這送來的蜀中之物極難保存,她無功不受祿啊。

  江嫵皺眉推脫,可鄭貴妃卻擺擺手,大方道:「收著吧。」

  ......

  江嫵只好收了盒子,捧著出了大殿。

  正一波才平,百思不得其解,行至小徑時,忽地一聲輕嘯,只見足前飛來一隻箭,擋住了她的步子。

  她一驚,才邁出的宮鞋下意識地縮了回來,定睛一看。

  那是木箭,沒有箭簇,是射鴨用的。

  她順著箭的方向看過去,不由一頓。

  裴弗舟正靠在花樹旁,手裡拿著一把小木弓。

  她見識過他拉開勁弓鐵箭,所以那小木弓在他手裡像個玩具似的,

  裴弗舟手臂微張,顯然是才射出箭的樣子。

  江嫵怨懟地瞪他一眼,不理他,逕自往前走。

  裴弗舟一見,趕緊在那頭朝她賣慘,道:「我就借來這麼一隻箭,沒了。」

  江嫵頓足,左右看看,這個時辰里,各宮都準備去用午食了,好在沒人。

  她怕他聲音太大,只好趕緊走過去,用氣聲責怪道:「你又要幹什麼......」

  裴弗舟見她朝自己走來,垂眸淡笑,很給她臉面,故意道:「江姑姑,我迷路了。請問這裡是內廷嗎?」

  江嫵簡直要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起來,她無語乜他一眼,「你哪裡來的弓?」

  「借的。」

  「真的?」

  「呃,算是吧。」他沒好意思說,是他臨時路過魚藻池的時候,見小宮人在射鴨,他想著她說過也會玩這個,於是在池旁等了一會兒。

  不想,剛好見她在那頭路過,於是趕緊「借」了一下,用箭擋住她的去路。

  裴弗舟看了一眼她的來路,低聲道:「你去後宮了?」

  江嫵嗯了聲,「是貴妃找我......」

  裴弗舟看她似是怏怏的,往旁邊挪了挪,將她拉到涼快的樹蔭下。

  粗壯的樹幹擋住了外頭的視線,臨著一波夏日的池水,總算教她薄汗褪了大半。

  他這時候才復問了一句,試探道:「姨母她......問你什麼了麼?」

  江嫵沒好意思說她學他字被發現的事情,只輕聲道:「沒什麼。她是教我去指點小公主殿下寫字而已。」

  裴弗舟打開她的錦盒看了看,他放了心,含笑道:「看來我姨母她很喜歡你。」

  天氣一熱,江嫵腦子裡就暈暈的,再加上先前的緊張才消散,她垂眸喃喃道:「嚇死我了......我以為她要問我前不久宮宴上的事情。」

  裴弗舟愣了一下,「什麼事情?」

  江嫵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腦子又失憶了。

  她板了臉,乾脆道:「沒什麼事情!......裴將軍,這是宮裡。請你自重一點。告辭。」

  她說完,扭頭就走,裙擺飛速在腳腕劃開一道決絕的弧線,裴弗舟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

  他輕嗤,好似故意的,問道:「你都沒說清楚什麼事,走什麼?」

  兩人靠的很近,一併攏在幽幽綠蔭里,蟬鳴在腦頂喧囂開,叫得人腦子裡嗡嗡作響。

  青澀的草木之氣,叫人總升騰起一種莫名的衝動,仿佛自己某些情愫也瘋狂生長起來。

  四目相對,陽光漏過樹葉投下疏疏的影,這次不比上次在黑漆的水榭——彼此都能將對方的臉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人是格外英俊的,可沒了黑夜的庇護,她反而少了點肆無忌憚的勇氣,這樣太過清晰的視覺讓她有些慌亂起來。

  正是日頭在中天,庭中無人,天氣太熱,都躲去內室吃冰打扇去了。

  樹後池旁躲著這兩人,她貼在樹幹上,足夠隱蔽,可他卻也慢慢欺了過來。

  裴弗舟微微一笑,問道:「江典記,我怎麼不自重了?」

  她對他叫她的官職稱呼總是有些不適應,他自是高官,語調裡帶著點不自知的官威的壓迫感,像是在提醒她身份,又像是故意要找刺激。

  她不肯屈服這官威,只脖子一抬,哼聲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麼?」

  「比如呢?」

  「比如現在!」

  「現在怎麼了?」

  她回過神來時,已經有些晚了,他一步步地問,她也一步步地答,可他的手臂已經攔在了她鬢邊後的樹幹上,給她形成了一道屏障似的。

  熟悉的氣息又攏了過來,她有些拘謹不安,往後貼了貼,心臟跳得咚咚響。

  她咬了咬唇,低聲道:「你放肆。」

  可那聲音有點有氣無力的,生怕旁人聽見,又勉強要訓斥眼前這人,混在一起,反而不倫不類,倒像是一種欲拒還迎。

  後頸一涼,她差點叫出來。

  他的手藤蔓一樣慢慢繞到她的脖後,手掌貼著皮膚移了過去,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觸碰。

  江嫵很驚訝,第一個反應是裴弗舟的手居然還可以如此的清涼......倒是,教她很涼快。

  裴弗舟卻極輕極輕地淡笑,道:「我好像又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上次發生了什麼,你再幫我想起來好麼?」

  他眼梢翹著橫刀一般,微微提起利落的弧度,可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含笑的模樣,眼底閃著一層池波似的柔情。

  她聽出他語調里的「不懷好意」,可那眉眼間有細碎的光,卻教人忍不住地去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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