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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弗舟見她愣怔,不禁笑笑。

  「現在你不必煩惱。既然你說過你我本來就是朋友,我本就該對你兩肋插刀,不應有疑的。後來種種,的確是我逾了界線。先前我的確是以為你所言不對,可到了那一日,我才知道的確是我想多了。」

  他嘆了嘆,「我這記憶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了,只是可惜,大概從前你我很是要好的。我只希望往後不要生疏了,好麼?」

  江嫵抬眼看他,他目光淡淡,多了幾分堅定和義氣,大概是他自己這幾日抒懷了很久。

  能想通就好......

  她垂了垂眸。裴弗舟已經很誠懇,如今騙人是她自己,她還能說什麼?

  只盼他千萬別想起來吧!如果可以,她願意和這樣的裴弗舟真心實意當一輩子的摯友。

  江嫵默默祈禱,祈禱蒼天原諒她最初的頑劣,她牽唇彎了彎,笑得有些疏淡,「你若能開懷便好,不管怎樣,請你知道我是希望你可以喜樂的。」

  裴弗舟眸色凝了凝,慢慢一笑,很是溫柔,他無奈感嘆,道,「現在我多少明白了,難怪你一開始那麼怕我。或許就像你說的,我從前應該就是個老好人的性子吧......這段日子,我也覺得自己變了很多似的。」

  江嫵聽在耳朵里,冷汗涔涔,沒敢吱聲。

  裴弗舟給她舀了一杯茶,用自己的和她的茶盞碰了一下,叮叮地響了一聲。

  他抬起眉宇,沒有絲毫冷厲,只有溫和,道:「江嫵,還未祝你新歲喜樂。」

  江嫵虛應地笑笑,說,「願你同樂、同樂。」

  話似乎就這麼說開了,裴弗舟比他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好脾性一些似的。

  既然江嫵說他是個老好人的性子,那他就應該儘量去找回來。

  或許,新歲來臨,他也應該換個心性了。

  這般想著,他便難得話多了起來。

  「柴錡這人其實不錯的。虛歲算是與我同歲,雖然家世一般,可他十分上進,步子也穩妥,人很爽朗聰慧。」

  「這樣麼......」

  「是。對了,我記得你說過你想要家宅簡單些的?其實他剛好符合,家裡只有他阿娘,沒有旁人。家世簡單好,性子不複雜,也不會有那麼多糟心事。如今他跟著太子殿下做事,雖然官職的確不高,可等來日太子登.......」

  裴弗舟頓了頓,這話是有點不該太早地說了,於是他改口,「來日柴錡的確可期,依我看,官至四品,是不問題的。」

  江嫵聽得有點像發笑,她忍不住一哂,「他這樣好麼。不曾聽你這麼誇過誰,倒叫我有點不信了。」

  她瞧了瞧外頭,而後傾身過去,小心翼翼地附耳。

  她開口,氣音輕輕柔柔,和風細雨似的,吹入裴弗舟的耳畔,「難道這人就沒什麼缺處麼?」

  她和他說悄悄話,還是說她相看的郎君的。

  這感覺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蠱惑似的。

  裴弗舟忍不住心頭顫了一下,她那聲音似是雛鳥的茸毛,輕輕拂了過來,弄得人心裡有些癢。

  他定了定神,裝作自然地笑笑,道:「他麼。若拋開家世,此人其實品性俱佳,若真要說,大概是......」

  思忖了一下,偏過頭看了她一眼,說人的不好似乎讓裴弗舟有些勉為其難,他抿抿唇,為難道:「他姿容配你,好像差強人意一些。」

  江嫵愣了愣。

  所以這是裴弗舟給她的奉承和殷勤麼.......

  雖然拐彎抹角,倒是,頭一次呢。

  她抿緊唇,沒忍住,而後忍俊不禁起來,難得在裴弗舟面前笑得很抒懷。

  姑娘家都愛聽這個的,江嫵也不例外。

  裴弗舟看向她,那頰邊的笑容靈動輕盈,像是晨露落在芙蓉花上,在記憶里某個春日,搖搖曳曳,生機盎然。

  光是瞧著,便動人心弦。

  這時候柴錡回來了,請他們二人去前頭吃席。

  一進來,恰見江嫵笑靨如花,令人如沐春風。

  柴錡頓了一刻,有些羞澀起來,他道:「將軍和江姑娘聊些什麼呢?」

  裴弗舟很給面子,只道:「方才說起你的事情,江姑娘十分欣賞。」

  柴錡有是臉紅了一紅,笑道:「怕是江姑娘過獎。」

  裴弗舟看在眼裡,沒有說話,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

  宴席上的菜很多,一堆人坐在長桌前,上頭儘是各色菜餚,絲竹管弦在一旁熱鬧得很,過了一會兒,酒興上頭,賓客又開始吟詩作對起來。

  那些賓客儘是商賈買賣人,樂得附庸風雅,可惜差強人意。

  江嫵他們三個人年歲相近,又都是讀過書的人家,聽得那些詩篇直皺眉,吃完之後,自然就溜了出來。

  轉而說起上元節,那是每年的大節,要熱鬧三天三夜。

  彼時金吾不禁夜,花市燈如晝。人人都會走上街頭,盛裝打扮,總算可以玩個通宵達旦。

  柴錡道:「二位那日有什麼安排麼?」

  江嫵笑道,「桂娘子說今歲上元有煙火看,我想著去瞧瞧。」

  柴錡一驚,看向她,笑道:「這麼巧?我也是要去看的呢。既然順路,江姑娘要一起麼?」

  江嫵有點意外,柴錡是真的直率。

  其實她倒好,這種人很好相與,相熟得也快。於是她也很爽快,道:「好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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