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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處不是寺院,他恐怕真要抑制不住,怕是要抓住她的手臂,自纖細的指尖一路細細地吻到她的手腕去,而後將唇貼在她腕心的脈搏上,好好感知一下她對他的感覺。
這般想著,他竟有些氣息不穩起來。
然而他卻竭力去抑制,生怕自己凌亂的呼吸落在她手的邊緣,被她發覺了去。
......
這一動作不過是須臾之間,可裴弗舟卻覺得度日如年。
江嫵捂住了他的嘴,神情卻沒有絲毫曖昧,只挑了秀氣的眉梢,警告他道:「嘖嘖。聽聽你說的什麼話。大過年的,晦氣。拜一拜吧,拜一拜也不會掉塊肉。」
裴弗舟心中卻嘆,她這般捂住他的嘴,卻還要他坐懷不亂,那才是比剜肉更加難熬才是。
他無奈,只好乖順地點了點頭。
他那呼吸已經一下比一下沉了,抑制不住地噴灑在她的手心裡,滾燙的熱氣混在一起,與她的肌膚相纏,小小的里,已經潤得有些濕。
江嫵皺皺眉,察覺出來他一開一合的唇,趕緊把手收了回來,搓了一搓,發覺手心裡有了淡淡的濕潤感。
裴弗舟有些不好意思,想說點什麼解釋。
然而下一刻,江嫵卻「噫」了一聲,下意識地朝他手臂那塊布料抹去,一面蹭著還給他,一面十分嫌棄道:「你這是邪氣虛盛,要發病了麼?」
「......」
.
裴弗舟被江嫵拉著也去拜了一拜,起身後,將香插在香爐里。
他做完一切,去看江嫵,不禁啞然失笑。
她倒是熟稔,對著香爐又拜了三拜,一會兒又從荷包里拿了銅錢,又是閉目許願祝禱似的,而後放進了香爐里。
看江嫵這麼虔誠,裴弗舟都有點不忍心去見她願望落空了。
他靠在抱柱上抱臂等,一會兒見江嫵端袖走過來,心滿意足的樣子,她興致勃勃地問道:「你許什麼願了。」
她如此迫近他,仰著頭,幾乎是直視他的眸底。
裴弗舟沉了沉,她這樣的姿態未免有些過分,給他一種欲說還休的渴望的模樣。
他垂眸落在她唇上,心神不寧。
然而自知俯仰之間的心思全被神佛瞧著,只覺得有些心虛。
裴弗舟默了默,推開她一些,面不改色地將她方才那套說辭搬來還給她,「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
江嫵對裴弗舟越來越無言以對。
這人心性大變,她只盼著他千萬別回想起來從前——倒不是怕裴弗舟找上她門來算帳,而是,居然有點心疼他。
等裴弗舟想起來今日之種種,恐怕要羞憤至死。
江嫵望了他一眼,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很是同情。
出了寺院,兩人走在雪中。
此時雪停,一路皚皚,灑了鹽花似的。
東都的冬天比江淮冷些,江嫵從前愛俏不穿棉,為了裝優雅,常常凍得要死。
如今她想通了,天冷就要穿暖,一件一件地裹在身上,厚厚實實的,自己舒服就好。
大氅仔仔細細地裹在外頭,下頭的衣衫帶著皮毛的邊緣,一直裹到脖頸,半點肉都不露出來。襯托著一她的臉龐玉雪一團似的,白白淨淨,天一冷,兩頰微微泛著淺紅。
裴弗舟看在眼裡,恍惚覺得她像個大粽子。
還是個甜粽子。
真想吃一口。
他心思歪了一下,見江嫵如此純致,又有點自責起來。
臨了街頭,裴弗舟要去東宮,恰好江嫵也要走。
他原本期待著她還能向上次一樣,陪他多走一段路,然而江嫵卻支支吾吾起來。
「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去了。」江嫵沒說,桂姨娘有了相看的消息,特意約了茶肆說一說。
裴弗舟一聽,雖然有些失落,可也慢慢接受著她只把他當朋友的事實了。
於是點點頭,並未多想,只道:「好。那你回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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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弗舟一到東宮,見太子正同人說話,轉過屏風,先端袖叉手拜過。
「殿下今日詔臣。」
太子回過頭,一臉喜色,「二郎快來,上次你給柴錡的差事他辦得很好,提前回來了。走,咱們三個去內室談。」
裴弗舟抬起身,看向了柴錡,微微點頭。
柴錡見到了裴弗舟,亦是十分恭敬,端袖朝他一禮,笑得十分爽朗,「裴將軍之計,柴錡總算不辱使命。」
裴弗舟剎那間臉色凝住,沉鬱之色漸起,腦中有數個片段閃過,串聯在一起。
這句話,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作者有話說:
【雞距筆】
唐朝爆款流行寫字筆,文人墨客超愛,效果勁健硬挺,筆頭像雞爪,粗短鋒利,
白居易《雞距筆賦》:「足之健兮有雞足,毛之勁兮有兔毛」「不名雞距,無以表入木之功」、「以中山兔毫作之尤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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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眼不見心為淨◎
柴錡是個爽朗直率的性子, 身著行動便利的青色的翻領袍,這一點和旁的文官不大相同。不過,柴錡的確不會武, 雖生得不算十分俊朗,可眼睛裡倒是透著才思卓敏的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