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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氏「嗨」了一聲,道:「那是自然。不過,像那裴家、張家,都是大世大族了,那正室之位,可不是尋常家的娘子可以高攀得上的。呵,就算有人上趕著做妾,都要被好好考量考量。」

  ......

  之後數日,江嫵沒有再去尋裴弗舟。

  眼下她還沒什麼事情需要裴弗舟馬上幫忙,因此二人自上次的「協議達成」之後,仿佛驟然間就失去了再在一起的契機。

  去找他,一定要苦思冥想出一個什麼理由。

  江嫵偶爾出去逛街,路過武侯鋪的時候,她也會不經意地往裡瞥了一瞥,然而卻也不見裴弗舟的身影。

  起初,她想或許只是裴弗舟恰好出去執街,或是換勤回家了。

  而後才覺得怪異,仿佛這個人從東都蒸發了似的。

  她回家後,拿出那五個準備相看的郎子的記錄,上頭有每人大致的小像。

  可看來看去,那些小像在江嫵眼裡,只覺得都差不多似的。

  想起上次她和裴弗舟在修善坊第一次吃飯,裴弗舟站在窗邊,隨手一指,便大概知道是誰。

  想來,他執街這麼久,對東都的人是十分熟悉的。

  不如去問問他好了。

  轉日便又來到了武侯鋪,在外頭觀察了一陣,終於鼓足勇氣,靠近門口朝巡邏的武侯打聽消息,「請問.......」

  「請問裴將軍在嗎?」她帶著帷帽,端袖往前跟了幾步,問武侯。

  「你是何人?」

  江嫵道:「我、我是將軍之友。有事情要尋他幫忙,好幾日沒見到了,遂頗為擔憂,這才來勞煩武侯問一問。」

  武侯軍威洶洶的,眉頭一揚,對她無波無瀾道:「裴將軍身有要事,早已不在京中。你回去吧。」

  江嫵不禁「啊——」了出聲,「他、不在東都了?」

  可幾日見面的時候,他壓根都沒說過......也太突然了。

  江嫵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呢?我想留個......」

  話落,武侯立即一戳長矛在地,厲聲斷其句,「大膽。軍中之事,庶民豈敢過問。見你眼生得很,『將軍之友』?怕不是假的?」

  說著,便要來查她。

  江嫵被那雪亮的矛尖晃了眼,連忙退後幾步,客氣道:「不敢。不敢。我不問就是了。不問了」她連連擺擺手,趕緊扭身走開。

  難怪從前裴弗舟總是那副冷厲駭人的模樣,原來整個武侯鋪的人都是如此,連語氣都如出一轍。

  江嫵撇撇嘴,對於武侯這種態度,倒是有些習以為常了。然而聽裴弗舟不在東都,不知怎麼,她心頭湧上了一股落寞之意。

  她原本想去北坊瞧一瞧,可一來生怕又撞見梁國公府的人,二來,裴府她壓根都不熟悉,貿然去問,未免也太唐突了。

  江嫵思前想後,這時候才發覺,原來在東都,除了裴弗舟,她還真沒什麼旁的相對能交心的可靠朋友。

  這般想著,腳底下又溜達到了修善坊。

  這地方雖然人口雜亂,可挨著西市,又有些風月之地。

  因此,紅飛翠舞,冠蓋如雲,任是高官達貴,還是低賤小民,到了修善坊這等熱鬧之地,都可尋些自己的樂子。

  江嫵兜兜轉轉,百無聊賴地邊走邊看。胡人騎在駱駝上奏樂舞,攤子上擺著銀釵碧簪。

  她可這些在今日都提不起她的興趣了。

  前頭有胡商賣西域馬,被一群人圍著,說得是天花亂墜。

  江嫵想起那次騎馬的事情,於是也站進人群里去聽一聽,然她不經意一抬頭,忽見對面有一極為熟悉的側臉。

  眉眼淡漠,姿容俊朗。

  她一愣,眼眸頓時緊了緊,立即撥開左右,快步追了上去。

  「餵——」江嫵隔著人遙遙叫了一聲,她見他沒反應,又連忙喚道,「裴弗舟!」

  那人卻是依舊無波無瀾,似是沒聽見,待江嫵話落,他反而一轉身便走了。

  可那個背影......

  江嫵怔了怔,失去了追上去的欲望,她有一瞬間的茫然和錯覺。

  是自己認錯了嗎?

  可若是沒認錯,裴弗舟不該這樣對她啊.....

  ......

  回了府,抱穗正打絡子,見到江嫵,不禁感嘆,「姑娘這麼早就回來了!」

  江嫵沒有說話,把胡亂買來的一些小鎮紙和印泥一件件擺在案几上。

  她坐在窗下,呆了呆,轉而拿起了相看的郎君的記錄瞧。

  一共是五位。

  自己提著筆勾勾選選,去掉了兩位。

  一個是留著滿臉鬍子的姓仆固的,他已經做了官,可看模樣和姓氏應該

  是個胡人,搞不好,以後還要隨他遷去玉門關外,實在得不償失。

  另一個是一位還在準備科考的讀書人。倒不是因為他沒有功名,而是他家世代經商,想來,若是嫁過去,怕是兩家人的性情不大合適。

  這樣一來,就剩下三位了。

  抱穗來瞧,說是一定替姑娘打聽清楚。

  可江嫵心裡卻始終不安,一夜輾轉無眠,望著窗影月色,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結果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昏睡過去,倒是香,一睜眼到了中午。

  她爬起來便直接去了永寧寺,在浮屠塔前虔誠地拜了又拜,只求個平安順遂。

  然而回去的路上,天降秋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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