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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弗舟頓了頓,只好無奈地指給她看,道:「踩住馬鐙,拉著這兩根短的韁繩,再翻身下來。」

  江嫵默默念了一遍,努力將它們記在腦中。

  然而記住和身體力行是兩回事。

  她嘗試了幾次,那是很簡單的事情,可奈何這是一匹有性情的馬,那脾性實在隨它的主人。

  天生和她犯沖似的。

  她剛一拉扯,馬就似乎故意走幾步,製造出一住不安穩的模樣。

  裴弗舟看了半天,見她實在是緊張,終於忍不住建議道:「你......確定要自己來?」

  江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一點,「確定。」

  裴弗舟對她的固執有些無可奈何,輕嗤著一搖頭。

  將手臂遞了上去。

  江嫵遲疑了一瞬,道:「怎樣?」

  「不怎樣。只不過不想看某些人摔下來,萬一也摔壞了腦袋,同我一樣失憶。」裴弗舟故作淡然地說道,「得不償失而已。」

  「那這......」

  「你姑且當我先前那些話沒說罷了。」裴弗舟不情願地應了一句,同時將小臂靠近她一些。

  那錦衣斕袍之下的小臂結實平直,瞧著十分穩固。

  「扶著我,踩著那裡。知道嗎?」

  雖然江嫵想不通他為何突然變得那麼好心,但他既然已經這般,她看上去也沒有旁的選擇。

  只好半信半疑地囁嚅了一句。

  「知道了......」

  她頓了頓手,終於扶了上去。

  隔著衣料,觸碰到孔武有力的觸感,那是練武之人才擁有的堅實起伏肌體。

  她下意識地垂了眼,想起上次在芙蓉池中,混著冰冷秋水中突如其來的一道灼熱,不禁有些晃神。

  才剛踩上馬鐙,鞋底一滑,不小心踢到了馬肚。

  來不及驚呼一聲,馬已經往前顛簸了幾小步,她腳底落空,便栽了下去。

  失重感驟然涌過來時,裴弗舟的手已經極其迅速地從她腰身攬過,一把繞了上去。

  而後江嫵只覺跌落的身體有了著落,一襲溫熱堅實的觸感擋了過來。

  竟是被他一把接住了。

  裴弗舟身形穩健,動作極輕,似乎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驟然地一跌一落,江嫵心中一慌,順勢纏繞上了他方才遞過來的手臂,死死抱在胸懷中,如溺水後池中唯一的浮木。

  才剛站穩,只覺裴弗舟手臂倏地一顫,他喉結微動,抿唇沉眸道:「......其實你現在可以鬆開我了。」

  他聲音低沉生硬,有點沒好氣的語氣,然而那條胳膊還被她攬在懷裡不對勁的位置。

  那處比較特別,即便穿了裹xiong,可依然有若有若無的柔軟。

  不知是不是他方才承受了她的大部分體力,此時懷裡的手臂,動也不動,顯得如此僵硬如鐵。

  江嫵意識到什麼,趕緊鬆開離去,耳根不自覺地有些發熱起來。

  ......

  「剛才,多謝了。」

  她雖不通人事,可也覺出方才那接觸的不對勁,半晌,才擠出這一句話。

  裴弗舟默了默,剛想再說點什麼,忽然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炸響。

  ..

  「裴弗舟!你、你這小子在這裡閒逛,不回家幹什麼?」

  裴肅騎在高馬之上,正目瞪口呆地看了過來,韁繩握在手裡,衣袖紛亂,顯然是正風塵僕僕地望家趕回的架勢。

  裴弗舟被這一嗓門一震,不禁頭疼地皺皺眉。

  真是好巧不巧,今日就正好被他爹瞧見了,恐怕回去又要一直被念叨。

  「裴弗舟!」

  裴肅聽兒子不說話,又有點心虛的模樣,於是眼睛一瞪,下意識地他身後那柔柔的影子一掃。

  壓了幾分氣性,最終還是不可遏制地發了火,「你這逆子,不給我老實回家,居然、居然...在大街上給人牽馬做馬前卒?你可真是、我裴家的臉都讓你丟盡啦!——」

  裴弗舟無奈地抿抿唇,正了正斕袍領子和衣袖,往前邁了半步,朝馬上的裴肅一揖禮,「父親怎麼在這?還不歸家?」

  「哼——!」

  裴肅狠狠乜他一眼,眸中冷芒掃過裴弗舟,沒好氣道:「你倒來說我?別這時候叫我,我不會認......給我丟人!」

  江嫵悄悄地抬眼看。

  雖然,裴弗舟母親去的很早,她是沒見過的,可如今一看,其實裴弗舟眉宇間的模樣,同裴肅幾乎很像。

  只是,裴肅舉手投足間,瞧著更有士人文臣的清高,而裴弗舟則是武侯,有一身的倨傲和利落。

  不過,這一大一小,說起話來彼此哼來哼去的冷淡傲慢的語氣,還真是如出一轍......

  江嫵忍不住想笑出聲,心想這裴家門第代代崢嶸,裴弗舟這脾氣還真是『子承父業』了.....

  原以為她被裴弗舟曾經那般說來說去,很是討厭,不曾想,裴弗舟也有同自己一樣的情形。

  她抿抿唇,連忙壓下唇邊一抹幸災樂禍。

  「父親息怒。」

  裴弗舟無奈一禮,被父親在江嫵面前訓斥,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兒正要回去,正好同您一路。」

  「你這臭小子,拿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你讓我如何同你丈人家交代?」

  其實裴肅方去南郊見過『親家』太常寺卿,談的正是裴、張兩家聯姻的事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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