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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曾留遺詔,藏於寢殿暗格,大監巫壇當眾宣讀遺詔,眾人於雪地俯首傾聽,傳位於晉王,人群中驀地倒吸一口冷氣,卻始終無人提出異議。

  晉王傷心過度,拒絕立刻即位,一拖再拖,朝中一時無主,皇后膝下無子,主動垂簾聽政,引得眾臣不滿,頗有禍起蕭牆之味,紛紛跪請晉王出面主持江山。

  這樣的結局,沒有人會猜到,也沒有人的利益受到嚴重的損害。

  晉王性情溫和,關注民生,又天資聰穎,得先皇重用喜愛,無人為此而激憤,只是紛紛猜測起先前二位爭奪得你死我活的王爺,究竟如何了?

  次日,又有消息傳出,德妃護子心切,早將興王宋琸接入宮中親自照料,可惜興王自幼崇敬先皇,得知先皇仙逝一事,無法承受失父之痛,當即吐血而亡。

  德妃隱於冷宮,拒絕所有人的探視,開始修佛誦經,只願下半輩子清淨。

  眾人惋惜,又頻頻猜測,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消息封鎖如此迅速,只是偶爾有傳言某天晚上,宮中土生異變,竟然出動了御林軍,有宮人傳,當晚血流成河,慘絕人寰,而那晚之後,一批宮人突然無端消失,只是這都是宮人瞎傳,是真是假,自在人心。無人再敢將此事擺在明面上談,有成心讓其成為皇室密聞之意。

  而眾人更加好奇的則是,那欺上瞞下的睿王宋譽怎麼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了消息呢?

  大雪已經停了兩日,外面還是一片白茫茫,放眼望去,光禿的樹枝掛滿了冰條,草地樹葉也積滿了厚雪。

  他們又重新回到了睿王府。

  府上冷清得緊,幾乎沒什麼人煙氣,許久不曾打掃在住人,家具上都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時宴那晚受了些風寒,被帶回府上後,昏睡了幾日,而醒後嗓子又疼又啞,有人推門而入,時宴微微側頭,睜眼去看來者。

  是一位小小的姑娘。

  穿著粉絲衣裳,看起來年紀不大,十二三歲,扎著兩個小辮子,眼睛泛著怯生生的光,可時宴看著莫名地心裡很是喜歡。

  整個人就好像被丟在水中,身上綁了一塊沉重的石頭,拽著她往湖底沉。時宴想要起身,小姑娘立馬上前去攙扶她。

  時宴問:「你叫什麼名字?」

  「桃花。」聲音輕輕軟軟的,果真很是討人歡心。

  時宴又笑:「來府上多久了?」

  「回姑娘,三日了。」

  「哪裡人?」

  桃花說:「澧縣潛和鎮陝村人。」

  桃花伺候她下床穿衣服,時宴還不習慣被人如此細緻地照顧,連衣服都要她幫忙換,剛開始略顯侷促和緊張,不過看桃花這麼得心應手的模樣,也就將時宴那一點點笨拙都驅散了。

  她不免好奇問:「澧縣人,怎麼會在京城呢?」

  「家中發生變故,爹娘都死了,就剩我跟弟弟兩個人,弟弟年紀小,才六歲大,我們又沒什麼親人,我帶著他跟著來京的商人隊伍一路趕來,結果剛好碰到了公子,他問我會些什麼,我說我從小就打粗,什麼都會一旦,於是他就將我帶了回來。」

  「那你弟弟呢?才六歲,確實很小。」

  桃花搖搖頭,給時宴端來了藥汁,伺候她喝完後,又給她添了飯,考慮到時宴病中未愈,又添了一盤小點心。

  「他走丟了,在來京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商人們也無暇顧及我倆,我被推入灌木叢里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時宴覺得食之無味,又聽她這麼悽慘的身世,突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憐惜感,她剛碰到桃花的手,想示以安慰,沒想到桃花跟受驚的小寵物那樣,倏地一下抽回手跪在地上。

  「故、姑娘......」

  約莫是她初來乍到,還有些害怕,時宴知道是自己唐突了,趕緊叫她起來。

  「怎麼回事?」

  時宴聞聲而望,即刻眼睛冒出欣喜的光來,「殿下。」

  宋譽微微勾唇,眉目是難得一見的溫柔,沒有帶一絲雜質,不知已經多久,或許是從來不曾,時宴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麼溫柔的神情了。

  宋譽進屋帶進一波冷氣,他只是輕輕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桃花,對她吩咐道:「你先出去。」

  桃花得了令埋著腦袋裡面跑了出去,走之前還貼心地替二人合上了門。

  宋譽笑她:「怎麼了?你嚇到她了?」

  時宴聳肩:「我只想摸摸她,嚇她不是我的本意。」

  宋譽在她旁邊坐下來,伸出手將人攬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笑得聲線發顫:「那你也摸摸我。」

  時宴滿頭黑線,不想跟他說這些話,遂轉移話題:「你看起來又瘦了些。」

  宋譽道:「休息幾日就好了,你呢,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時宴抿了抿嘴,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馨香以及中草藥味道,他垂眸看著時宴,睫毛長長的,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可現在白天,屋內日光充足,她又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不是陰影,是青色。

  看來又有幾日沒有休息好了,聽桃花說她昏睡的這幾天,宋譽夜不能寐,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

  桃花說他心裡藏著事,但他將自己裹在一層冰冷的外衣中做掩飾,讓人覺得此人冷酷無情,且高傲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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