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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不如好好想想要怎麼對付安陽公主的心上人,殿下殺不了他,若是可以你早就動手了,你一日不殺他公主的危險就多一分,你殺我只會激怒宋譽,你的把柄在他手裡,適得其反,何必呢?」

  宋倘被她說得漸漸放鬆了眉頭,時宴知道自己有戲。

  現在只想怎麼才能避免成為刀下亡魂,她本就擅長嘴上功夫,加之外表來看她的眼睛很大,眼珠黑溜溜的,就像夏日案上洗好的葡萄,又大又黑,看起來極為無辜。

  時宴不給宋倘思考的時間,強自微笑道:「若是將把柄從他人手裡拿回來,殿下做事還需要這般踟躇猶豫,束手束腳嗎?」

  輪到桂江友緊皺著眉,不解地看向時宴。

  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手悄悄地碰了碰時宴,生怕她做什麼傻事。

  宋倘緊抿薄唇,轉而又笑:「四哥跟我說,你這人矯言飾非,伶牙俐嘴,叫我萬事小心應付,好生提防,千萬不要被你哄住。」

  「我可不是要哄殿下。」時宴也笑:「我只是能理解殿下,殿下這麼多年故意裝出一個放蕩形骸不乏風流韻事的浪子形象,是為了叫公主放心,還是為了叫身邊的親人好友放心?」

  「你該死!」宋倘眉心一豎,臉上倏地染上一抹不知是羞愧還是惱怒的薄紅!

  時宴知道宋倘的心理防線崩壞了,什麼也管不著徒手抓住刀刃,「難道我說錯了嗎?殿下的心意可謂感人肺腑,誰能理解呢?世人淺薄,又遭重重道德禮教束縛,唯我這種同樣放浪形骸之人能理解殿下啊。」

  鮮血順著刀刃絲絲滑落,桂江友急得大喊她的名字,宋倘眉頭皺得更緊,怒斥道:「住嘴!你懂什麼!」

  「我可以幫殿下!」她不顧手上鮮血直流,「殿下大概不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哪兒能給我榮華富貴我就跟去哪兒,你看宋譽不就被我迷得到這時候了還拼死拼活要將我送離京城麼?公玉泉看不慣我,我早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我自然也不必討好他什麼的,殿下反正還沒想好怎麼應付他,怎麼不讓我來試試?」

  桂江友暗罵她瘋了,竟然想著倒戈到他人陣營,宋倘長時間以來壓抑的情感,強迫自己關起的心卻在這一刻被她漸漸動搖了立場。

  他鬆開刀柄,時宴視線掃過自己的手,這才發現她一直都在顫抖。

  早就顧不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了,時宴知道她成功說動了宋倘,起碼接下來能夠不用擔心她跟桂江友的安危。

  宋倘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的幾人便圍了上來扣住她的雙肩,他漠然地掃過桂江友,時宴連忙道:「殿下留著他,他是茺林富商的獨子,家中富饒,又頗享盛譽,興許對您跟興王殿下還有用。」

  本以為能真的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沒想到不過半日自己又重新被帶了回來。

  宋譽說得對,這裡太過危險,正因為她特殊的身份,她不惹麻煩,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來。

  宋譽一路監視著京城的一切動靜,她被劫回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宋譽耳中,她害怕擾亂宋譽原本的計劃,忽然便想起兩個人來。

  路上對宋倘求情:「殿下能否讓我見見興王?」

  宋倘忍不住譏笑,「你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我四哥?」

  她不再說話,宋倘深深望她幾眼,最終在熟悉的府前停下。

  一路上拽著時宴的手臂,毫無憐香惜玉之情,迴廊上她掃過一張熟悉的面龐,宋倘打開門,用力將她甩了進去。

  「好好懺悔吧!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時宴一個踉蹌撞在桌上,身後的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她悶哼了一聲,卻聽屋內有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

  「宦黛,又怎麼了?」

  是宋琸的聲音。

  無論過了多久,她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他曾輕易捏碎他人的尊嚴,他曾親手搗碎別人的希望,他掐著她的脖子說的那些瘋魔的話。

  時宴忍不住打了個顫,沒有接話,帳內的人輕輕閉目,沒有聽到意料中的聲音,忽然眼皮一動,似乎猜到了什麼,緩緩睜開眼。

  時宴整理好思緒,跪下拜了一拜,輕輕說:「奴婢叩拜殿下。」

  久久的並未聽見平身的聲音,她猶豫片刻,緩緩抬頭。

  帳後出現一隻白至近乎透明的手,枯瘦如鬼怪,時宴從未見過那樣憔悴的人,帳幔被慢慢掀開,宋琸慘澹的病容赫然出現在眼帘。

  就算是幾日不見,時宴再次近距離地看到這張臉,心中還是不免一悸。

  她難得認真地打探宋琸,他比幾日前更加憔悴了。

  臉上毫無血色,猶如一張薄紙,慘白得有些嚇人,他眉毛飛入雙鬢,又濃又黑,鼻子又高又挺,臉若刀削成,那雙眼睛卻依舊如鷹隼一般攝人心魄。

  時宴又埋下腦袋,等待他的發話。

  宋琸捂著嘴磕了兩聲,身後的門再次被打開,她悄悄偏過頭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襲淺紫裙角的身影,步履輕盈,體態優雅。

  「殿下,該喝藥了。」

  是宦黛的聲音。

  沒想到她經歷了那麼多卻依舊盡心盡力地守在宋琸身邊照顧她,時宴不敢抬頭,心思卻早就飄到了她的身上。

  她故意讓宋倘送她到宋琸身邊,就是希望宦黛能幫她,只是過了這麼久,發生了這麼多事,不知道宦黛是否改變心意,不願再助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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