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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指揮和安太守面面相覷,片刻後,「明白了,殿下思慮周全,相信我二人並未看錯人。」

  柳指揮說的是發自心裡的真心話,宋譽聽不慣這些話,就當是客套話,笑:「多謝兩位大人的信任,暫且就先聊到這,我同她說幾句話。」

  他拉起時宴的手,走到門口時又喊桂江友:「你也出來。」

  桂江友吃得正起勁,先是不滿地抱怨了兩聲,而後還是老老實實放下手裡的雞腿跑了出去。

  宋譽拉著時宴走到大樹下,半夜下過一場大雨,到清晨才堪堪弱下去,樹葉樹枝尚還掛著排排水珠,不用風吹,珍珠般的水珠子就打落下來砸濕了時宴額前的髮絲,也打濕了宋譽長而黑的睫毛。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袍子給時宴披上,時宴被風吹得不得不半眯起眼,說:「你把桂江友叫出來,不讓人吃飯,又將人晾在一邊,萬一人家心裡積攢了怨氣,路上報復在我身上怎麼辦?」

  宋譽笑道:「他不會,在女人面前他做不出這種事。」

  他邊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小的令牌,上面用一根紅繩繫著,時宴低頭看了半天,問:「這是什麼?」

  「你拿這個,要是在崇林銀子不夠用,□□升錢莊取錢,我存了些銀子在他家,雖然不至於富可敵國,但養你還是夠了。」

  「殿下對我這麼放心,就不怕到時候我取了所有銀票,捲鋪蓋走人啊?」她半開玩笑說道。

  宋譽又是一笑,半垂下眼眸,唇色有些慘白,藥香隨風飄進她的鼻腔,時宴莫名地覺得眼眶一熱,不知被什麼打動了心,突然就矯情得覺得腦子都要糊了,差一點點情緒就要崩潰。

  「不怕,反正都是你的,我還怕你跑了錢不夠用。」

  桂江友在外面凍得打哆嗦,不耐煩地沖二人的背影大喊:「我說你們兩個究竟想怎樣啊?到底聊完沒有,能不能搭理搭理我?」

  宋譽捧住她的後腦勺,在她額頭上落下狠狠一吻,對上她的眼睛,認真說:「你先跟桂江友離開這裡,這裡不安全,回頭我就去找你。」

  桂江友坐在車前,一推屈膝,手握韁繩搭在膝蓋上,吊兒郎當地對車內的人說:「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小爺我就走了。」

  時宴疲倦地閉上眼,甚至懶得掀開車簾看宋譽一眼,反正不是最後一次見面,有什麼好看的。

  「走吧。」

  時宴記得夏天從京城前往茺林,出京城後翻山越嶺,路遙水長,足足走了三天三夜,而這回呢?不知又要走多久。

  他們本就在京城地界,要出京城駛往下一臨縣的縣中心,桂江友估摸著天黑應該堪堪能到達。

  時宴對這一路並不熟,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桂江友是個先天的樂觀派,一路上又是唱歌又是揚鞭手舞足蹈,時宴被他吵得腦子刺痛,只想拿塊布堵著他那張叨叨不停的嘴。

  桂江友絲毫沒意識到身後人有多大怨氣,反倒問她:「我說你還活著嗎?是不是傷心得要死,就跟丟了魂魄一樣,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

  時宴手撐著腦袋,蹙眉揉了揉眉心,道:「我說桂公子,你一直都這麼精力充沛麼?我看你方才似乎還沒吃飽吧?節省些力氣駕車吧。」

  說到這桂江友就傷心了,「過去這麼多年哪有本公子親自給人駕車的事,你面子大,心裡就偷著樂吧,不瞞你說,小爺這樣當牛做馬都是為了你啊,若不是當初一時鬼迷心竅看上了你,跟你家殿下去贖你身,也不至於中了他的套,哎,這一路太多辛酸淚,我都不忍告訴你。」

  時宴無語凝噎,「那桂公子就不要說了,省省力吧。」

  桂江友本是想來賣個慘,沒想到時宴這麼不給面子,頓時呆住,咋舌道:「你你你這人真是,小爺無話可說了。」

  時宴真的不說話了,桂江友又覺得十分無聊,前一秒放出的無話可說,下一刻就又忍不住開口叨叨:「我說你們兩個也真是苦命鴛鴦,這就要分開,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碰到。這個睿王殿下啊,明明是個心軟善良之人,卻逼迫自己變得狠心無情,我活了二十多年著實無法理解什麼事能把人逼成這樣,要權利有什麼用,存點銀子逛逛酒樓,閒來無事聽曲逗鳥,美人在懷,有什麼想不開的非得幹這樁子破事。」

  時宴緊閉雙眼,想儘量忽略他的存在,可左右翻轉,最終還是無奈地用雙手堵住兩隻耳朵,可惜桂江友的聲音就跟能穿透幾十尺厚的石牆那樣還是清晰地傳進腦子裡。

  「你們女兒家不就是想要一個安穩的避風港,但從這點來說宋譽他屬實算不上好的選擇,你瞧瞧今日發生的事,小爺我差點都沒命了,你過去肯定也經歷過許多次,聽他方才吃飯時那個語氣,未來約莫還有不少危險等著他,他送你離開京城倒是個男人該做的選擇,你是不知道我爹跟我說了多少在崇林,胡發那狗官還在任的時候多少家為了點蠅頭小利將自己的妻女贈與他的,宋譽第一時間能想到護你離開算他有點良心。」

  他一旦打開話匣子簡直就是滔滔不絕,時宴聽得心裡煩躁,剛想讓他閉上嘴,沒想到桂江友突然拉住韁繩,時宴身體重心不穩,前傾後倒的,差點兒沒被甩出馬車去。

  她聽見桂江友大喚了一聲,緊接著似乎聽見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馬車穩不住地砰地一聲往前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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