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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玉泉不屑地冷哼,「這邊是桂公子口中的不用擔心?還說一人能行,卻不想差點死在他人箭下。」

  「你、你你!你最好會好好說話,要是惹小爺不快了,小爺轉頭就走,不陪你們玩了!」

  「你要是能走不早就走了?你走了你桂府可就保不了了,你爹過去沒少從胡發手裡拿好處,你就忍心看你爹入獄?」

  「放屁!我桂府做的是行得正坐得端!怕你們官府查什麼!」

  公玉泉不留餘力嘲諷道:「只要想查何須你如何,你尚且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爹也跟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夠了,公玉泉,現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宋譽翻身下馬,瞥一眼公玉泉後,公玉泉低頭認錯:「是公玉泉失言,公子責罰。」

  時宴方才摔下來的時候崴了腳踝,整個人跌在地上狼狽不堪,爬都爬不起來。

  宋譽目的明確地略過桂江友身邊,徑直走向時宴,時宴看見宋譽後,眼淚不爭氣地一下子就湧出眼眶。

  她別過臉,無視宋譽伸出的手。

  宋譽輕嘆了一口氣,俯下身,長臂穿過她的膝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輕輕在時宴額頭上落下一吻,說:「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原諒我。」

  時宴擦了擦眼淚,閉上眼跑掉自己腦海里亂七八糟的聲音,最後才睜眼說:「我不氣,也沒有怪你,這一切我們都掌控不了。」

  宋譽對公玉泉道:「處理好這裡,我同她說幾句話。」

  轉而又對桂江友說道:「你將她安全帶到茺林,等我去找你,屆時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

  桂江友忿忿嗤了一聲,可又無力反抗,只好默認了宋譽的吩咐。

  宋譽在深林一處將時宴放了下來,蹲在身打量時宴腳踝上的傷勢,突然笑出了聲音。

  「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扭傷了腳踝,你知不知道女子被人看了腳踝是要嫁給那個人的,就憑這點一路上我還真怕桂江友趁機打這個歪主意。」

  時宴靠在樹幹上,垂眸定定望著宋譽。

  他著一襲深紫色緊身衣袍,頭髮被高高束成馬尾,眉毛鋒利,下巴很尖,臉龐消瘦,輪廓優雅流暢,而皮膚又白皙得很,背後背著一把長劍。

  若是忽略他眉宇間淡淡的憂愁和唇上的病態,倒是頗為一番闖蕩江湖意氣風發的俊俏少年郎模樣。

  她最後一次問:「你非得讓我走?」

  時宴明顯感受到宋譽身體僵住片刻,他的掌心很熱,熱到有些燙人了,握著時宴的腳踝,時宴不自在地想後退,卻被宋譽抓住不讓她跑。

  宋譽緩緩抬頭,對她綻開一抹淺笑:「我會去找你,你別擔心。」

  「我不是怕你不來找我,你分明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時宴倔強道。

  「朱媽媽死了,你讓我一個人跟桂江友去茺林嗎?他那人就是個登徒浪子,你不怕我出事?」

  宋譽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他不敢。」

  「可你剛才還在擔心他動歪心思。」

  宋譽眸光一暗,眼裡翻湧起名為危險的暗流,說:「他敢那樣做我就要了他命根子,他那種人,沒了男人的這頂能力遠比死痛苦。」

  時宴冷著臉沉默不說話,宋譽知她故意不搭理自己,僵硬地找話題同她聊天:「話說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在這裡?」

  「這還用說嗎?方才聽公玉先生的意思也猜得出來,定是你要挾了他,讓他不得不為你所用。」

  宋譽握起她的手,臉貼了過去,笑:「其實最初我還真沒想到他,只是他自己撞了上來,我先前一直沒跟你說,怕你動心,他從小沒遭受過什麼挫折磨難,看中什麼東西就鐵了心要拿到手。他找我來要你,一萬兩黃金,要我把你贖給他。」

  「什麼?」時宴萬萬沒想到這中間還發生了這種事,皺眉冷笑道:「看來我還值不少錢。」

  宋譽颳了一下她的鼻樑,「你別看我選擇說得這麼輕鬆,當時氣得差點就要了他小命,只不過轉念一想,他對你有心,我雖然不可能把你給他,但起碼能將他變成為我所用。」

  聽了這話,時宴半眯起眼,心裡涼了半截,「所以你利用他對我的感情來助你完成你的大業?」

  「你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的?」宋譽頓住片刻,哂笑,臉蛋一下又一下蹭著時宴的掌心,「他這種花花公子怎麼可能真心待一個人,不過是人傻錢多,以為無論什麼時候花點錢就能辦成事,我想試試他能堅持多久,就算我根本沒有要兌現諾言的意圖,但要是他連我這點考驗都接不住,你到最後也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不至於埋怨我。」

  時宴毫不客氣地將手抽回收,說:「那我還得謝謝你替我考慮。」

  「你要是想罵我就罵出來,你的心事都擺在了臉上。」他低頭摩挲著時宴的掌心。

  小小軟軟的,宋譽一直都覺得軟得跟棉花似的,握在手裡,好像自己稍微用點力就將其捏碎了。

  「這個給你,雖然桂江友因為他爹不敢對你怎麼樣,但以防萬一,他要是敢對你不利你大可一刀殺了他,他那人貪生怕死,你態度強硬一點他不敢亂來。」

  時宴感受掌心一冷,視線望去,宋譽將一把新的匕首交到她的手裡。

  時宴抿了抿嘴,低著腦袋,忍了半刻,情緒突然有些崩潰。

  一滴斗大滴的眼淚砸落下來,砸在宋譽手肉上,燙得有些嚇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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