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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宴抿了抿嘴,沒有回答。

  蓮衣本來也沒有期待她的回覆,聲音好似遠方縹緲的雲山,摸不到,抓不著,卻又縈繞在她的心頭,成了難以忽視的存在。

  「本來你不喜歡我我就不再喜歡你,可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做不到。我自認為灑脫,這世間沒什麼東西能困住我,以前我最看不起的就是為愛畫地為牢之人,心想他們看不開整日傷春悲秋,寫著昔日你儂我儂今日卻思之斷腸的詩詞,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到我真正入了局才發現我並不比別人好到哪裡去。」

  他在厭棄這樣的自己,可卻無力改變這樣的局面。

  時宴腦子亂得跟漿糊一樣,三番五次想開口,但每次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蓮衣......」

  她過去的遊刃有餘在蓮衣面前被秒殺得片甲不留,她現在應該怎麼做?她能怎麼做?

  「我很感激你,可是——」

  「你感激我什麼?」他出聲截斷她的話。

  時宴訥訥地回答:「你總是幫我。」

  蓮衣沒有回頭,繼續問:「還有呢?」

  時宴卻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知道你會這樣。」他恨鐵不成鋼地長嘆一聲,「你知道我不是那種無私的人,我自私得很,根本不像佛門中人,就算某一天我身披袈裟,也不會對別人的苦難多眨一下眼。我幫你,是因為我有私心,可是我的私心得不到滿足,本想就此收手,海闊天空,自有我的去處,可不知什麼時候私心居然成了改不了的習慣,你理解嗎?」

  菩薩下凡渡人,蓮衣下山渡她,他想不通緣由,克制不住感情,按捺不下情緒,所以就安慰自己當是來磨練他不知天高地厚、目無紀法心無苦徒的放|盪性子。

  「蓮衣,這是不值得的。」

  未來她是要回家的,她心裡都明白,可就是給不了回應。

  蓮衣愣著了,時宴聽他低笑兩聲。

  片刻後,終於,他恢復了之前溫潤且滿腹暢意的語氣:「算了,你總是這樣,我雖然生氣可又拿你又沒有辦法,別往心裡去,你感激我我也很高興,起碼你心中記得我,這樣就行了。放心吧,宋譽那邊我會想辦法幫你,你別急。」

  又過兩日,陳將軍受命前往邊關待命,他原本就是遠駐邊關為邊界國家同大寧的安寧和諧而被任職,可現今邊界的小國不但沒能跟大寧交好,反倒時刻想著怎麼搞垮這個大國,元景帝一怒之下罰了陳將軍三年俸祿,陳將軍是宋琸那邊的人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他受了責罰,宋琸也免不了被牽連。

  有人傳宋琸先是因管理失責而被元景地怪罪,後又因不斷有摺子上奏彈劾,舉報他私下裡那些沒被斗出來的骯髒事,一件一件,樁樁都足以讓他削去官位,流放邊疆。

  不過朝中也有細微的聲音在說元景帝近日心情不佳也跟睿王宋譽有關,畢竟是親生骨肉,何況還是以身殉國,再怎麼說也一屆功臣。

  元景帝明智仁慈,對子民尚且以大愛待之,對自己的孩子自然更是心愛不已,如今宋譽屍首冰冷,他雖尊為皇帝,可說到底也是一個父親,悲痛籠罩之下,這樣一來對待其他人嚴厲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時宴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大家你一眼我一語,倒是讓元景帝心底真正的想法被隱沒在眾人的聲音里。

  她不禁在想,既然原本的劇情已經改變了,元景帝的心思會不會也跟著改變,接納了宋譽呢?

  只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宋譽還活著的基礎上,歉意和接納出現在人死之後,在時宴看來就是白搭,毫無用處。

  蓮衣又來了,自從時宴拆穿了他的偽裝後就不想他繼續盯著別人的麵皮見她。

  蓮衣起初不樂意,他心裡的疙瘩依舊在那,任時宴怎麼說他都無法正式那個為了一個情字而放棄自由的自己。

  時宴沉默了,兩人不歡而散。當夜她懊惱自己強迫蓮衣做他不想做的事,沒想到第二天見面蓮衣真的依了她,不再易成別人的樣子,以真實面目見她。

  時宴眉頭立馬舒展,剛想給他道歉,卻見他臉色有些凝重,不由得也跟著提起了心。

  「是不是出事了?跟宋譽有關麼?」如今能讓他露出難色的大抵也只有這件事。

  時宴緊緊盯著他的臉,蓮衣想去握她的手,可手抬到一半還是選擇了放棄。

  他不露痕跡地說:「他的屍體運回來了,我確認過……」

  「如何?」她迫不及待問。

  從他的神色似乎能讀懂答案,可時宴仍舊抱著一絲希望。

  不可能,如果宋譽真的死了,這就意味著她的任務失敗,那麼系統應該會給她答覆,可事實是系統毫無動靜。

  蓮衣猶豫片刻,「八九不離十。」

  她急道:「什麼意思?什麼叫八九不離十?認不出屍體麼?還是有不對勁?宋琸說他腹部重傷,還有脖子被化了二十一刀,難道連你也無法完全確認他的身份?」

  「從身形上看似乎是宋譽無疑,但屍體頭顱不見了,所以不能完全確定。」

  「頭顱不見了?」她心神一凜,無數個念頭從腦海中飛逝而過,心中的懷疑愈發強烈。

  有一個猜測幾乎要衝破天際,她的預感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蓮衣,你信不信他還活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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