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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琸捏了捏她的臉蛋,「但本王這幾日都沒空,過段時間怎麼樣?等除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人再說。」

  宋琸這幾日被元景帝罵得狗血淋頭,心中不快,被氣得不輕,可在這節骨眼上若直接動手殺了那些上奏遞摺子的小官,無疑是自投羅網,主動將髒水照收不誤。

  因此他需要點時機,先將自己的責任撇清,再等時機一到,以他人之手去殺掉那些阻礙他之人。

  宋琸不跟在她身邊才是她最期待的結果,若真等他有了空餘精力再出去,不是想讓他時刻監視自己麼?

  「但我想去趟青龍寺行不行?我背叛了睿王,讓自己臣服於您,罪孽深重,去青龍寺誦誦經,抄抄經文,以減輕我身上的罪孽,可以嗎?」

  宋琸捏起一粒棋子卻久久不落,顯然是被時宴影響到了,時宴趁熱打鐵,繼續磨他。

  「我想一身輕鬆地跟在您身邊,不想整日背負著對睿王的愧疚而活,睿王以往待我極好,府上的人都說我積了八輩子福氣才遇上這樣一個心甘情願不計回報地對我好的主子,我如今成了忘恩負義之人,心中過意不去,唯有上山拜佛拜神才能慰藉我不安的心——」

  「夠了!」宋琸「啪」地一聲將棋盤打翻,臉色難看得很。

  這個時候宋倘杵在一旁也不敢說話,黑白棋子灑落一地,一跳一跳地就像此刻時宴的心情。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額角鼓起的青筋顫動的感覺,連忙跪在地上,甚至不敢去看宋琸此刻的表情。

  「你一口一個睿王,他待你這麼好你確實該對他心懷愧疚,你愛去青龍寺就去青龍寺吧!最好也替他誦誦經,好好超度他,免得他死在邊關魂魄不得善終,連奈何橋都過不去!」

  宋琸走後,一雙黑色靴子映入眼帘,還有鮮紅的衣袍,她一看就知道那人是宋倘。

  宋倘彎下腰扶她起來,長嘆一聲,「你真是不要命了,敢在四哥的雷池反覆踩踏,覺得不解氣還要點把火,不見閻王爺不死心是吧?」

  時宴才不考慮宋琸什麼心情,說:「這不是已經炸了麼?咱倆還活得好好的,你怕什麼?」

  「你還想拉我下水?你可放過我,長這麼大我兄弟二人之間還沒冷過臉,你要當那紅顏禍水?」

  「自古紅顏多薄命,我惜命得緊,當不起。」

  宋倘正色死盯著她:「你就仗著四哥捨不得動你,也就只能嘴上發發火罵你兩句,換做其他人早就躺在地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時宴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有這便宜不占,我是傻子?」

  「你也知道你是占了便宜的。」宋倘無奈笑笑,「你去青龍寺做什麼?別說你真是去誦經替自己贖罪的,四哥願意信你是因為他在騙他自己,我可不信。」

  時宴聳聳肩,「端王不信就沒辦法了,我真是去贖罪的。」

  宋琸自然是沒工夫陪她上青龍寺的,但也給她配了兩個護衛,名義上是保護她的安全,實際上就是怕她動什麼歪心思,聽說這兩個人武功極好,身手一能敵十,有兩個人在身邊監視他,宋琸也就放心許多。

  時宴哂笑,宋琸當真是看得起她,居然派出這麼兩個厲害的人物,二人一身暗紫色衣服並不起眼,身形板正,腰間別著一把刀,立如松樹,面色嚴肅,不容一絲不敬。

  時宴咽了口口水,這兩人的氣勢擺在那,寺里的小師父們就要以為她是帶人去鬧事的。

  算了,懶得管他倆。

  只要不像宋琸那樣突然發瘋就行。

  她現在覺得一個人只要情緒穩定那就還有救。

  時宴上青龍寺時沒來得及提前打招呼,給她開門的小沙彌她還記得,上回在寮房裡跟蓮衣學習打磨菩提子前旁邊兩名小師父之一。

  小沙彌見到氣喘吁吁的時宴先是一愣,眼中而後閃過一絲驚喜。

  「原來是女施主......」緊接著瞟見她身邊面色嚴肅兇狠的二人,訕訕地收住喜悅,語氣一下弱了下去,「女施主許久不見,快快請進。」

  時宴雙手合十道了一聲多謝,邊進們邊安慰他:「小師父別怕,這兩人是陪我一塊上山保護我的。」

  小沙彌被看穿畏懼的心思,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青色的頭皮。

  「原來如此,女施主宛若仙女下凡,一路上是該有人護著才好。這回女施主是來上香還是?」

  時宴雙手交疊湊到嘴邊呼了一口暖氣,「都有,約莫又要叨擾師父們幾日,能否麻煩小師父帶我去見見住持?先前經文抄過不少,想同他問問還能抄些什麼經文比較合適。」

  「自然。」

  路上時宴左右打探青龍寺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物,腦海里浮現的是蓮衣給自己寫的那封信,她摸了摸胸口的信件,還在,待會得跟住持好好問個清楚。

  「話說,蓮衣小師父他......是否又出去雲遊了?」時宴頓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

  小沙彌答道:「不錯,蓮衣師叔約莫半月之前就出門了,師叔雲遊四海,行蹤不定,歸期不清,性子使然,女施主若是想找蓮衣師叔恐怕得隨緣。」

  時宴眨眼摸了摸耳垂,搖頭笑道:「沒,我就隨口問問。」

  小沙彌笑而不語,很快幾人來到住持房前,小沙彌喚了一聲住持,說明情況後時宴被允許進屋。

  她轉身對兩人說:「住持年紀大了,你倆就留在屋外吧,別進去嚇到老人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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