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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緊握瓷片的手還在發抖,時宴將手藏在袖口中,不由得反問:「興王好手段,這是給時宴打造了一間金碧輝煌的鳥籠將時宴當成了供人取樂的金絲雀?」

  宋琸走到門口,背對著她,說:「金絲雀有什麼不好?何況你只是本王一人的金絲雀,本王能養你到死。」

  他走後有人悄悄進來將房間整理得井井有條,怕時宴晚上冷,特意點了兩個新的暖爐,還有人送來新煮好的燕窩羹。

  時宴看下人們忙忙碌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心念電轉,片刻功夫間,幾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頓時喊住那名送燕窩羹的小丫鬟。

  「你站住。」

  小丫鬟年紀不大,豆蔻年華,梳著雙丫髻,綁著綠色髮帶,臉嫩得能掐出水。

  「你……時夫人還有什麼吩咐麼?」小丫鬟顯然被她僵硬的語氣嚇到,說話都不大利索。

  「你喊我什麼?」

  「夫、夫人啊,是殿下讓我們這樣喊的。」

  「你!」

  金絲雀……金絲雀!

  她現在連身份都變成了宋琸的附庸麼?!

  時宴臉一陣青一陣白,就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記耳光,那人反反覆覆地羞辱她折了她的性子斷她傲骨然後再試圖給兩顆所謂的糖來治癒她。

  多麼好聽的兩個字,多麼有權威的身份,可對時宴來說無疑於在眾目睽睽下將她脫光。

  「以後不要這樣喊我,我不是你們的誰,我問你,宦黛呢?她人在哪?」

  知道她也只是個老實本分的下人,主子讓她怎麼做就只能怎麼做,哪有她選擇的份?故時宴就算心中有氣也不能同她撒氣。

  「宦黛姐姐被關進了柴房,沒有殿下的話誰也不能靠近半步。」

  時宴接著問:「柴房在哪裡?」

  小丫鬟唇上血色一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夫人放過奴婢,殿下吩咐所有人不得多嘴,尤其是在您面前,倘若被發現奴婢會死的!」

  喉嚨突然貼上一抹銳利的冰冷,時宴俯下身聲音比瓷片還要寒涼幾分。

  「想辦法帶我過去,否則你現在就會死!」

  她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冷漠,小丫鬟小臉掛淚,看起來惶恐不安得可憐,可她沒有辦法,她需要有人幫助她逃離這裡,只能強行施壓。

  「你最好老實點,我連興王都敢動手,何況你一個下人。」她將瓷片又貼近了一些,小丫鬟仰起脖子哆嗦著答應了她的要求。

  深夜,時宴沒出息地裹了一件宋琸送她的披風,聽說是狐裘,宋琸這人奇怪得很,往她屋裡送東西從來不手軟心疼,可脾氣又古怪不定。

  兩名看守她的奴才被小丫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支走,時宴擔憂發問:「沒事吧?他們會不會突然回來?」

  「夫……姑娘別耽擱,奴婢只能幫您爭取到一刻鐘時間,若是被人發現了,姑娘興許無礙,奴婢可就慘了。」

  「夠了。」時宴拍了拍她的肩,向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打來陳舊的木門,屋內一片漆黑,又雜又亂,地上堆滿一層厚厚的灰。

  踩斷的木枝聲擾醒昏迷過去的宦黛,時宴眼疾手快,準確地抓到地上那抹黑影后將她的嘴捂死。

  宦黛驚恐地瞪圓眼發出嗚嗚細聲。

  時宴兇狠地恐嚇她:「閉嘴!安靜點,再叫信不信我割破你的喉嚨!」

  果然,宦黛感受到脖子上那股詭異的觸覺,涼颼颼的又火辣辣的,兩種極端的觸覺混淆在一體令她頓時不敢亂動。

  「你聽著,我會救你,但你也得幫我離開這裡,讓宋琸找不到我,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末了,她起身臨走前看向宦黛,幾乎命懸一線,頭髮散亂,狼狽不堪。

  時宴不喜歡被人憐憫,故而也不想憐憫別人,只是柔聲補充道:「你的身體堅持不了太久,活下去比死掉有希望,好好想想吧。」

  回到屋內,時宴叫住那名小丫鬟,塞了一顆珠子給她,是宋琸為哄她高興送她的寶貝。

  「這個你拿著,今夜發生的事權當沒見過,知道嗎?」

  小丫鬟不敢收這麼貴重的寶貝,時宴威脅道:「我若是你就會好好收著,一來填了經濟上的空缺,二來就算你不收這事你也脫不了干係,屆時發生任何突發狀況我只要在你主子面前隨便說兩句,我最壞的結局也壞不過你,你還這么小,不想將大好時光斷送在今天吧?」

  她說完,小丫鬟唇上血色霎褪!

  「明、明白了,今夜之事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時宴點了點頭,將桌上那碗冷掉的燕窩仰頭一飲而盡,「把這個送出去吧。」

  「是、是。」

  這樣一來,她就算被人看見也有理由解釋為何大晚上會從時宴屋裡出來。

  經過昨日的不歡而散,時宴以為宋琸起碼要過幾天等氣消了才會過來找她,沒想到到了中午下人們剛送來午飯,宋琸也隨後踏進了門檻。

  時宴方才還剩餘的睏倦如今消失得半點兒不見。

  「興王殿下。」她連忙從桌前站了起來。

  宋琸在她身上淡淡掃過一圈,「嗯。」

  「身體感覺怎麼樣?聽說昨夜你胃口還不錯,本王還以為你會跟本王置氣不吃不喝呢。」

  「人是鐵飯是鋼,既然興王如此有心,時宴當然也不會委屈了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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