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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宴雖沒有真正陪他那麼長時間,但一想到十三年,在同一個人身邊陪了快要十三年,不免也被朱媽媽的惆悵所感染。

  一個人一生能有幾個十三年?她以前聽老人說,人一旦過了二十時間就會過得特別快,快要你一眨眼,半年就過去了。

  時宴算了算,她在宋譽身邊的日子也有好幾個月了,不知道真正的世界裡過去了多久,幾秒鐘?幾分鐘?幾小時、幾天,還是幾個月?

  「看來殿下對你是有心的,當初願意把你帶出宮,不過想來也是,畢竟是身邊人,再者你二人年齡相仿,如同青梅竹馬,從小就有的情誼,現在長大了只會更深,難怪他這麼緊張擔心你。」

  朱媽媽側過頭笑著打量她。

  時宴被盯著不好意思,略微侷促地低下頭將耳邊的頭髮捋到耳後,露出小小的猶如被點了紅墨水一樣的耳朵。

  她發誓,宋譽當初帶她出宮可沒有這麼好心,大概是需要一個人伺候,抑或是心存疑慮,想看她小丑跳梁到什麼程度。

  哪有什麼情什麼宜?都是外人美好的猜測罷了。

  「青梅竹馬高攀不上,時宴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照顧好殿下不給殿下添麻煩就好了。」

  「你真是這樣想的?」朱媽媽饒有一股打趣她的味道,停住腳步觀察她細微的表情。

  時宴乖巧地嗯了一聲:「是。」

  「那真是可惜了,殿下前兩天還跟我說,他說自己突然想成家了,我一聽,要成家了,這是件好事啊,於是問他是否有中意的姑娘,我好去打聽打聽,給他說媒。本來想著是哪家千金,沒想到他卻說是那個陪了他許多年的小丫鬟,後來還跟我說想自己給你做件嫁衣,既當你的娘家人也當你的夫家人。」

  時宴抿抿嘴,沉默不語。

  腦子裡又浮現了宋譽那張可憐兮兮的臉。

  逐漸長開的容顏愈發具有男人氣息,鋒利的眉,凌厲的眼,但面對她時眼神又不自覺柔和下來,一字一句地哄她,任她怎麼生氣怎麼鬧騰也靜靜看她發泄,然後再遞來一杯茶,方便她潤嗓子。

  「你好好想想,其餘的我也不想多說,殿下是皇家人,很多地方都身不由己,但他那天眼神堅定,說『自古流傳不少雙宿雙飛的美好故事,為何他和你就不能是那故事中人』,看得出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女子,所以朱媽媽不想勸你怎麼樣,只是突然想起來就提一嘴。」

  時宴回到屋裡後,將蓮衣帶給她的信展開,剛看到前面幾行字,告訴她解藥自己已經研製出來,希望她按時服藥,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剛想接著讀,門突然被打開。

  時宴嚇了一跳,莫名心虛,將那封信慌慌張張地藏到枕頭底下。

  宋譽衝上來抱住她。

  身體緊緊相貼,炙熱的氣息撲騰在她脖子的肌膚上。

  儘管已經如此親昵過很多回了,可她仍舊敏感,身體輕微哆嗦著,耳垂再次爬上嫣紅,整個人就像熟透的蝦子。

  宋譽似乎很滿意她身體的反應,陶醉地感受著她的羞赧,沉醉於她顫抖的眼帘,她緋紅的臉頰,她濕潤的雙唇,還有那雙濕漉漉的眼。

  時宴推搡著他,但她的力氣在宋譽面前如徒手推山,毫無意義。

  宋譽作勢湊過來想要親她,時宴慌亂一躲,趕緊找藉口轉移他的注意力。

  「白日都見不到殿下,殿下這幾天在忙什麼?!」

  宋譽不死心地抓住她的下巴,將臉往自己身前一帶,接著便狠狠親了上去。

  兩個人一個躲一個追,一個想要拒絕一個乘勝追擊。

  宋譽掌握了接吻的技巧,不再向前幾次那樣迷茫、魯莽、毫無章法,將時宴咬得眼角冒淚。

  這幾次輕重緩急掌握得恰到好處,她暈頭轉向的,只覺得頭冒金星,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就在繼續要窒息的時候,宋譽終於放開了她。

  笑了一笑:「父皇讓我們好好招待那些僧人,八哥他們留在父皇跟前,陪他一起聽經文,又要帶他們四處逛,我負責他們的安全,天天巡邏,宮裡宮外,不容一絲閃失。」

  「哦?這種事怎麼交給殿下去做?金吾衛呢?他們在做什麼?」

  「父皇不喜歡看見我。」

  宋譽抱緊她,語氣濕濕軟軟的,像是早晨林間占了水汽的空氣。

  水汽氤氳,打在身上時將衣衫和肌膚貼在一起,粘糊糊的,感覺就像是將人從水裡撈了一遍。

  她懂一個親情已經變質的原生家庭給孩子帶來的痛,有人在過期的親情里垂死掙扎、苟延殘喘,可又無可奈何,只能苦苦硬撐。

  他就像讓親情壞掉的髒東西,是嫌惡的原罪,是地溝里讓人作嘔的老鼠,是潮濕暗角里見不得光的害蟲。

  時宴是個自私自利的冷血動物,可不得不承認想到這裡時,自己內心是有觸動的。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安慰到宋譽,於是只能抬起手臂,主動環上宋譽的身體。

  用自己溫暖的體溫去感化他,將自己暖和的好意傳遞給他,讓他不再彷徨,不再孤單,起碼在這一刻,她是憐惜他的。

  她難得主動,宋譽身體微僵,而後捧著時宴的臉,看著她的目光迷離而遙遠,明明近在眼前,二人之間容不下一個手掌厚度的距離,卻讓時宴覺得她正透過層層濃霧,用力眺望霧後的山巒,可儘管如此,她也看不清山巒上的風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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