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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先胸膛上那個傷口處竟又滲出了鮮血。

  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加上神經過於緊繃,竟然沒有發現空氣中飄蕩的淡淡血腥味。

  好在寺中存有簡單的消炎藥粉和紗布,宋譽睡得沉,中途她扒開宋譽的衣服,又來回替他擦乾身上的血跡,撒了藥包紮好,一切做完後宋譽仍沒被折騰醒。

  她又去香積廚煎了一碗風寒藥,本欲打算等宋譽醒後再讓他喝下,可等到藥涼透了,她加熱兩三回後人仍舊未有要醒的跡象,時宴便打算就此作罷,自己將那碗藥倒是喝得乾淨。

  畢竟同他有過親昵之舉,被傳染風寒概率極大,此般提防也是極有必要的。

  夜裡時宴守在宋譽床邊,看他偶爾皺眉嘟囔聽不清晰的夢話,又時而左右翻身似乎睡不安穩,不斷咳嗽加上輾轉反側,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能睡一個好覺。

  時宴沒辦法,不知如何是好,又只能再次覆上宋譽的手背,輕輕拍打以示安慰。

  意外的是她這不起眼的舉動竟然真的湊效了,宋譽當真安靜了下來,除了幾番咳嗽,當真沒有再夢靨囈語。

  她快要扛不住進入夢鄉時,半睡半醒間,似乎看見宋譽反握住她的雙手,整個人蜷縮起來,低聲哽咽了句母妃。

  次日,時宴一側睡累了就翻了個身,後背處的被子沒有壓實,冷空氣嗖嗖灌進來讓人很不適。

  她扯了扯被子,搓搓腳,忽然猛地睜開眼,美目圓瞪。

  等會,她為什麼會在床上?!

  「你醒了?」屋內傳來宋譽含笑的聲音。

  方才的睏倦頃刻間被拋諸腦後,她清醒得過分,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

  自己穿了一身裡衣,不過好在裡衣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時宴將外衫披在身上,又趕忙穿好鞋,道:「殿下,我昨晚怎麼……」

  她記得自己沒有上床呀。

  宋譽很是無奈道:「你昨晚太困了,半夜爬到我的被窩裡,整個人冰得跟凍塊似的,你瞧我這病,今日好像更難受了。」

  他臉色不太好,聲音也帶著幾絲嘶啞,看起來確實比昨天的情況要怪。

  時宴連忙說:「是奴婢的錯,殿下若是難受,躺下歇會如何?」

  宋譽搖頭莞爾道:「無妨,以後不要再說是你的還是不是你的錯這類話,你憂慮我的身體,昨日又照顧我許久,分你點床也是應該的,否則傳了出去,我倒是要落個冷血無情苛責下人的名聲了。」

  說完,他又咳了兩聲,那般幾乎要咳碎了的模樣,直叫人憐惜又心疼。

  時宴不好意思耽擱,滿懷愧疚地跑到香積廚煎藥,卻沒想到剛好也遇上了唐苒。

  「喂,你這是送去睿王殿下的藥?」唐苒皺著眉頭毫不客氣問道。

  時宴點頭:「回唐三小姐的話,正是。」

  「給我吧,我去送,」

  第70章 莫不是動了真感情?

  「這種小事還是交給奴婢來做吧, 哪敢勞煩唐……」

  「我叫你給我你就給我罷,廢那麼多話做甚?」唐苒不耐煩地斥責道。

  末了還以為是自己這回沒給什麼好處,便哄她:「時宴, 我瞧你是個機靈的姑娘,這件事你怎麼這麼看不清?上回你同我說的話我就當做沒聽見,我知你心裡想的什麼, 但那也正常, 畢竟睿王也是個俊俏人兒,你喜歡他是正常的,可你畢竟是個丫鬟,一個小小的丫鬟日後能有什麼作為?那深宅後院可是你能掌管得了的?還不是只能落個淒楚可憐的下場?」

  時宴:……

  「唐三小姐誤會奴婢了, 奴婢斷然不敢有這等心思……」

  「你不敢有那就是最好,只不過我提醒你罷了。」

  唐苒打斷她的話,上下掃一眼時宴,以一種高高在上的高傲姿態勸她:「我同你不一樣, 我有的你一樣都沒有, 我家隨便一聲號令就能幫殿下掃清多少障礙, 權利才是一個男人一輩子的愛人。你沒讀什麼書,無人教你這些道理, 自然不知道光靠一張狐媚子臉是留不住一個男人的心的, 就算今日睿王寵你愛你,明日見到另一個一樣也寵她愛她,而你呢,恐怕就只能落寞度過殘生了。」

  時宴尤為驚訝地抬頭望著她, 原來唐苒她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可既明白男人不可能一輩子只鍾情最鍾情於女人, 那為何還要這麼想不開往墳墓里鑽,怕日後死無葬身之處嗎?

  唐苒以為她是被自己一番感人肺腑言論所震撼, 心中不免騰起一股爆滿的虛榮心,面上虛情假意勸解她:「但你放心,日後若有一天當真好事發生,你就是我唐苒的人,在府上我看誰敢對你不敬。」

  時宴汗顏,望著唐苒這般自信模樣,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但這於理不合,唐三小姐。」

  唐苒見她如此固執,便沒有耐心同她繼續熬下去,伸手將茶盤一把奪過,面對突如其來的動作時宴雙手一時沒抓穩,那碗藥堪堪灑出小半碗,滾燙的藥汁潑在她白嫩的手背上,霎時間手背紅了一大片。

  她嘶了口氣,硬生生忍住沒讓自己叫出口。

  唐苒也愣了一下,而後煩躁地撇了撇嘴,抓緊茶盤給時宴翻了個白眼。

  「呦,我瞧著誰在青龍寺喧譁叨擾大夥的清淨,原來是唐家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啊。」

  抬腳正欲離開,誰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充滿譏諷的笑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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