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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宴實誠地搖頭,「一無所獲。」

  畢竟她就是個俗人,不太聰明,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優點,也沒有高尚的追求,更不追求萬物中蘊含的深奧哲理。

  「那是正常的。」宋譽單手抵唇輕笑出聲,「宮中常有妃子吃齋誦經,身處那麼大一個欲望的籠子裡,也不知她們最後有沒有悟出什麼真理來。」

  「殿下過去了解過這些麼?」時宴問。

  「偶爾吧,看書的時候總不免會接觸到一點。」宋譽平靜地回答,然後側過頭望向她,問:「你呢?過去在宮中或多或少會與一些妃子們打過交道,有什麼了解麼?」

  時宴想了想,才緩緩道:「沒太多了解,偶爾在藏書閣翻到過一本書,讀了許久沒讀出什麼所以然,只記得其中一句話。」

  「什麼?」

  「妙適清淨句,即是菩薩位。」

  這句話便是出自理趣經中,不過不是她無意間從什麼藏書閣中看來的,而是熬夜看小凰文中看到的。

  大概意思就是男女交合時產生的那種感覺正是清淨的菩薩境界,妙不可言,飄飄欲仙,如登仙界。

  當時看完那本小凰文後,時宴覺得自己境界突然得到了升華,閱後果然妙不可言,竟然在小凰文中感受到心靈得到了洗禮,朝著真理更進了一級階梯,因此她對理趣經這本經文記得很清晰。

  她本是想在宋譽面前裝一裝,誰知宋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十七清淨句?」

  「殿下讀過?」時宴也驚了。

  她突然又想,是不是正是因為宋譽讀過這本書的原因,所以在念到那些下流惡俗的故事,聽到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時才能如此冷靜,面不改色,波瀾不驚。

  「偶然讀過一次。」他點點頭,「你還記得那十七句話是什麼呢?」

  「這我倒是不記得了。」

  一個丫鬟,能知曉理趣經這種記載根本思想的經文就已經很不錯了,若是還能將其內容背出來,怕是連她自己都瞞不下去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無礙,你這樣已經讓我很意外了。」

  這般聊著,二人已經到了各自的廂房前。

  接下來並沒有特殊安排,早飯送至昨日的寢堂,也可根據自己意願回屋享用。

  時宴回到屋內,簡單洗漱過後,躺在床上閉目思索著下一步再怎麼走。

  一個唐苒,一個蓮衣,接下來還有安陽跟公玉泉的副線,其實安陽和公玉泉的事時宴倒是不打算插手,最起碼現在不會插手,原著中安陽是真心愛著公玉泉,至於公玉泉有沒有真正愛過安陽,這得另說,但時宴不相信人心如冷石,陪伴這麼多年,難道一點情誼都不曾有過嗎?

  只是安陽最終的結局並不好,一方面她愛著公玉泉,不忍心與他為敵讓他難堪,另一方面她真心敬重宋琸這個皇兄,因此卡在兩人中間的安陽最終鬱鬱而終,悽慘離世。

  而就唐苒來說,她的存在對宋譽來說就是激化宋譽心底的黑暗,既如此,阻止二人這段孽緣就夠了吧。

  這麼想著,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時宴。」

  時宴將門打開,對上宋譽的眸子,問:「殿下有何吩咐?」

  「可否陪我去借些筆墨紙硯來?」

  「殿下想寫字?」

  宋譽點頭,時宴沒理由拒絕,便同意跟他出去。

  雨水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大於過後的空氣總是新鮮的,空中混合著泥土綠葉還有花香的氣息,嫩陽偷偷從雲層後冒出尖尖兒,陽光灑在底下的萬物上,牡丹花瓣上晶瑩的雨珠如寶石一般發著亮眼的光芒。

  「呦,是方才二位施主。」

  迴廊的不遠處,蓮衣朝二人問候道。

  「聽師父說昨日來了幾位貴客,想必這位施主就是師父口中的貴客,睿王殿下?」

  「見過蓮衣小師父。」宋譽按照慣用的禮節向他行禮。

  蓮衣揮揮手,連忙制止他,「跟我,睿王殿下就不必這般客氣了,這一套是做給寺里其他人看的,我從不遵循這些。」

  「蓮衣小師父倒是很與眾不同。」宋譽依舊客套回道。

  蓮衣也不在意他的疏離,目光看向一邊的時宴,時宴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恭敬欠身,「見過蓮衣小師父。」

  蓮衣神色一頓,而後很快恢復過來,他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掩飾卻都悉數落在宋譽眼中。

  迴廊內側種了一簇簇夾竹桃,花朵開得奼紫嫣紅,他的思緒被蓮衣的話拉回來。

  「睿王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可需要我給您帶路?」

  「不去哪,只是想借一份筆墨紙硯?」

  蓮衣顯然有一絲錯愕,隨即溫笑道:「我那有,我給兩位拿來。」

  宋譽輕輕點頭致謝,不一會,蓮衣便抱著一沓工具走了過來。

  「我平日裡最不愛讀書寫字,這些都是嶄新的,不夠再問我要。」

  他遞給的是一邊靜默的時宴,時宴心一動,簡單道了聲謝,接過他的東西。

  整個過程,竟無一眼是看向蓮衣的。

  宋譽斜睨著她這般模樣,輕輕勾起一點唇角。

  回到屋後,時宴將東西規規矩矩擺好,開始替宋譽研磨。

  宋譽始終保持淡淡的微笑,時宴卻覺得氣氛如此壓抑,低壓壓的,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殿下怎麼突然想寫字了?」時宴率先開口打破僵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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